香烟，正是五年前他们在剑桥实验室初见时的台词。

    陆怀远喉结滚动，腕表弹出全息地图——代表沈知意生命体征的银杏叶图标正在凋零。他忽然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结冰路面划出S型轨迹。副驾上的金属箱弹开，露出冷藏的神经突触注射液。

    今天玩什么剧本沈知意突然跨到副驾驶座，安全带勒住她颈间的陈旧针孔，是雪夜私奔，还是...她含住他耳垂轻笑，丧偶式逃亡温热的舌尖扫过那道陈年咬痕，陆怀远瞳孔骤缩——这是昨夜他们在安全屋缠绵时的暗号。

    隧道口的灯光刺破雪幕，沈知意突然抽搐着咳出蓝绿色冰晶。血珠在仪表盘凝成倒计时——00:07:23。她染血的手指插入他指缝，婚戒内壁的拉丁文正渗出荧光：别忘了我有多恨...

    巨型货车的远光灯如审判之剑劈开车厢，陆怀远在千分之一秒间做出选择。他扑向副驾驶的瞬间，后视镜映出诡异画面——五年前的自己正抱着沈知意冲出爆炸实验室，怀中的她腹部隆起，手中攥着同款神经注射液。

    安全气囊爆开的轰鸣中，时间在雪夜裂成双生镜像。陆怀远看见两个沈知意同时扑来：现在的她发间银杏簪刺向自己颈动脉，过去的她徒手挡住飞溅的玻璃。剧痛从胸腔炸开的刹那，记忆晶体在血液中溶解。

    你答应要教我跳最后一支舞的。成年的沈知意在他耳畔呢喃，将神经剂推入他颈侧。五年前的少女沈知意却掰开后视镜，露出暗格里的脑电波记录仪：快想起来！那些循环是我们共同设计的牢笼！

    挡风玻璃的裂缝突然蔓延长出神经树突状的金线，陆怀远在双重记忆的撕扯中看清真相——根本没有记忆重置，这些年是他们轮流为对方承受沈家的记忆清洗。每当一方被篡改记忆，另一方就用疼痛刺激唤醒真实。

    货车撞上的瞬间，车载音响自动播放婚礼誓言。陆怀远抱着两个时空的沈知意滚出车厢，沥青路面在身下裂开深渊。少女沈知意化作银杏叶消散前，将染血的U盘按进他伤口：去南极找我们的时差...

    成年沈知意突然挣开怀抱，逆着车流奔向隧道口。她染血的病号服在雪风中绽开，后颈的芯片接口迸发幽蓝电弧：密码是你第一次吻我时的心率！声纹激活了隧道顶端的电磁脉冲网，追杀的无人机群在蓝光中熔成铁水。

    陆怀远追到悬崖边缘时，沈知意正对着虚空微笑。她腹部的剖腹产疤痕裂开，露出内嵌的生物芯片显示屏——瑞士培育舱的监控画面里，五岁女儿正用冰锥刺破保温箱。

    妈妈说过，极光出现时...沈知意仰面坠下悬崖，声音混入暴风雪，...要把爸爸的心跳刻进冰层。

    陆怀远纵身跃下的瞬间，腕表射出的纳米索缠住冰崖。他在下坠中看见沈知意撞碎冰层，跌入埋着机械银杏树的地下实验室。树根缠绕的透明舱体内，五岁的女儿正隔着冰壁与他对视，虹膜里的银杏叶纹路与沈知意如出一辙。

    爸爸迟到了哦。女儿的声音通过骨传导震响，她脚下的冰面突然显现脑神经图谱。陆怀远砸破冰层时，发现女儿脚踝锁着与沈知意同款的电子镣铐，倒计时显示00:00:00。

    爆炸冲击波掀翻实验室穹顶，沈知意的冷冻舱从机械树顶坠落。陆怀远接住舱体的刹那，女儿将神经匕首刺入他后心：妈妈说要这样激活记忆...

    剧痛中，五百年的记忆洪流冲破禁锢。陆怀远看见人类文明倾覆后的南极基地，沈知意穿着防辐射服在培育舱前记录数据：第279次轮回失败，明日重启时，要让怀远先发现车库密码...

    冷冻舱突然开启，沈知意破碎的身体正在纳米机器人修复下重组。她沾满血冰晶的睫毛颤动，指尖轻触女儿额间的芯片接口：这次轮回总算...保住你们两个了...

    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