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罐，罐口蒙着蝉翼纱，隐约透出五色香料。她手持象牙扇轻轻摇晃，檀木底座上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混着龙脑香与安息香的气息在热浪里浮动。

    姑娘，这安神香怎么卖一位抱着婴孩的妇人驻足询问。苏璃萱眉眼弯弯，素手拈起瓷罐：婶子好眼光，这是用夜合花配着琥珀粉制的，睡前点上半炷，保准孩子睡得安稳。话音未落，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几个泼皮无赖踢翻路边菜摊，菜叶混着尘土在地上翻滚。

    为首的疤脸大汉嚼着草根，铜环腰带随着步伐哗啦作响。他扫过摊位上精致的瓷罐，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木架上：小丫头，在这摆摊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不等苏璃萱反应，绣着金线缠枝纹的布帘被粗暴扯开，瓷罐接连坠地，浅碧色的熏香粉在地上晕开，像一滩摊开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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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哥，我只是做点小本生意......苏璃萱蹲下身捡拾碎片，指尖被瓷片划破也浑然不觉。她抬头时眼底泛起水雾，却强撑着笑意，这摊位我每月都缴了税银，还望高抬贵手。大汉狞笑一声，靴底碾过未及收起的香料：税银在城西，我说了算！

    围观人群噤若寒蝉，突然有人小声惊呼。一道玄色身影穿过重重人墙，衣角带起的风卷着零星香料飞扬。君逸尘腰间长剑未出鞘，袖口却凝着霜雪般的寒意，他盯着大汉染着油渍的衣襟，声音冷得能结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疤脸大汉上下打量着眼前人，见对方不过单衣佩剑的少年，顿时嗤笑出声：哪来的毛头小子，少管闲事！他挥拳直取君逸尘面门，拳风带起破空声。却见寒光一闪，君逸尘侧身避开，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点在大汉肘间麻穴。大汉闷哼一声，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

    给我上！其余喽啰举着棍棒围拢。君逸尘旋身跃起，衣袂翻飞间，剑穗扫过两人面门。他足尖点在一人肩头借力，空中翻转时踢出连环腿，将后方偷袭者踹倒在地。动作行云流水，招招狠辣却未取人性命，不过片刻，几个泼皮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疤脸大汉捂着发麻的手腕，色厉内荏地叫嚷：你等着！带着残部仓皇逃窜。苏璃萱跪坐在满地狼藉中，望着君逸尘微微起伏的后背，眼眶突然发热。她抹了把脸，笑着起身：君公子，又是你，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君逸尘弯腰拾起半块完好的瓷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缠枝纹：举手之劳。他将瓷片递给苏璃萱时，目光扫过她渗血的指尖，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伤口该处理。不等苏璃萱回应，便从怀中掏出个青瓷小瓶丢过来，瓶身上刻着古朴的云纹。

    这是......苏璃萱旋开瓶塞，药香混着薄荷的清凉扑面而来。君逸尘转身要走，衣摆扫过翻倒的木架，忽然又停下脚步：城西码头那帮人，每月十五收保护费。他顿了顿，下次若再遇见，提前避开。

    暮色四合时，苏璃萱抱着修补好的瓷罐敲响君逸尘借住的小院。门扉半掩着，月光漏进院里，照见青石桌上未写完的字帖。君逸尘正在擦拭长剑，剑身倒映着她局促的身影：何事

    今日多亏了公子，这是我新制的醒神香，苏璃萱将锦盒放在石桌上，还有，那个......她绞着裙角，公子的药很管用，伤口已经不疼了。君逸尘收剑入鞘，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既无事，便回吧。

    然而此后三日，苏璃萱总能在城中偶遇君逸尘。有时是他在书斋翻阅古籍，有时是在铁匠铺打磨兵器。她壮着胆子凑过去，起初换来的只是简短回应，渐渐也能聊上几句。得知他在寻找上古剑诀残篇，而他也知晓了她制香时的趣事——某次调配催情香，竟误将合欢花当成了金银花。

    你倒胆大。君逸尘擦拭剑锋的动作顿了顿，唇角似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