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隐蔽按钮。钢笔尖端射出一道不可见的扫描光束,在门框上形成一个网状光栅——没有红外线警报,没有运动传感器。太不专业了,不像是新纪元的人干的。
他推开门,立刻明白为什么不需要高科技警报系统了。整个书房被翻得底朝天,却又被精心复原到接近原样的状态。只有张毅这样熟悉父亲强迫症般整洁习惯的人才能发现异常:笔筒里的钢笔按颜色排序被颠倒了,书桌上的镇纸偏离了惯常的45度角,甚至连窗帘的褶皱数都少了一个——闯入者重新拉上窗帘时没那么精确。
他们在找什么张毅轻声自语,走向那个隐藏的保险柜。书柜滑开时,他松了口气——至少闯入者没发现这个。
保险柜里的资料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当他取出最上面那本笔记本时,一张照片飘落下来。这不是他上次见过的任何一张——照片上是年轻的父亲和马克斯站在一个巨大的螺旋符号装置前,装置中央躺着一个人,脸部被刻意模糊处理。照片背面写着:第一次完整记忆移植成功,1994.5.18。
比07号受试者死亡事件还要晚一年。父亲撒谎了。实验从未停止。
张毅的腕表突然震动,丽莎的名字跳了出来:今天下午3点,新纪元大厦45层会议室。重要产品发布会,你会感兴趣。
他回复了一个问号。
乌托邦工程。丽莎又发来三个字,然后所有消息记录自动消失了。
张毅看了看时间——下午1点20分,足够他做点准备工作。他打开保险柜最底层,取出父亲的一个老式通讯器。这是上世纪90年代的产物,没有任何无线连接功能,完全依靠物理线路传输。父亲曾开玩笑说这是唯一不会被黑客入侵的设备。
通讯器里只有一条保存的信息,日期是三个月前:老周,乌托邦已进入第三阶段测试。他们找到了绕过海马体过滤的方法。如果我的猜测正确,下个月大选期间将是——录音在这里中断。
大选下个月就是五年一度的全民大选。张毅的思绪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犹豫了一下,拿起书房的老式听筒。
小毅是父亲的声音,急促而紧张,听我说,不要提问。明天下午两点,老地方。我会告诉你一切。不要联系任何人,不要使用任何电子设备。记住,螺旋的终点是起点。
电话挂断了。张毅站在原地,听筒紧握在手中。父亲口中的老地方是他们过去钓鱼的湖边小屋,而螺旋的终点是起点是他们约定的紧急暗号,意思是有人监视,情况危险。
但最令他震惊的是父亲的态度转变——从停止调查到告诉你一切。发生了什么让父亲突然决定坦白
张毅将照片和通讯器塞进内袋,快速检查了整栋房子。虎斑猫被锁在了地下室,显然闯入者不想被猫抓伤或引起骚动。这细节让他稍微安心——专业特工不会在乎一只猫,这说明闯入者可能是雇佣的普通小偷,而非新纪元的特工。
新纪元大厦45层的玻璃幕墙让整个会议室宛如悬在空中。张毅刷着借来的媒体通行证通过安检时,手心微微出汗。发布会现场已经坐满了记者和业内人士,香槟杯碰撞的声音与低声交谈混成一片模糊的背景音。
张医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丽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金发盘成一丝不苟的发髻,职业套装剪裁得体,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柑橘香水味。她递给他一杯气泡水,我以为你对商业发布会不感兴趣。
偶尔也要了解行业动向。张毅接过水杯,故意不碰她的手指,乌托邦工程是什么
丽莎的红唇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改变人类文明进程的东西。看,马克斯要开始了。
聚光灯打在讲台上,马克斯穿着标志性的高领黑色毛衣走上台,全场立刻安静下来。他看起来四十出头,轮廓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