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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看到这一幕,少女春妮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当时河心曾出现过一道绚烂的彩虹,那景象至今仍萦绕在她心头。

    此刻,她仰望着星空,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流传已久的黄巢歌谣。

    歌声悠扬,穿透了寂静的村庄,而在三里之外的县衙内,所有的灯笼竟同时爆裂,无数飞蚁从中涌出,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黑色风暴,席卷了整个县衙。

    三爷爷,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眼睁睁看大家生计无着

    我却无能为力

    重建的祠堂里,陈县令亲题风调雨顺匾额正在褪色。木匾背面生出蜂窝状的菌斑,夜间渗出带着酒香的黏液。

    负责值夜的更夫最近总是神色慌张,他发誓说自己亲眼目睹了柳三爷的身影出现在祠堂的横梁之上。

    据说,这位已故的柳三爷白发苍苍,头发上沾满了某种发光的花粉,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袖口抖落的东西并非寻常的香灰,而是一些微小至极、精致无比的青铜钟。

    惊蛰那天,新垦的麦田里突然隆起了二十八座坟茔。

    每一座坟前都竖立着一块被虫蛀得斑驳不堪的牌位,那些牌位上的文字早已模糊不清,但根须却纠缠成两个清晰可辨的大字——忠义。

    陈县令派来的征税差役刚踏入这片诡异的土地,便陷入了松软的田埂之中。

    他们的靴底竟然长出了锋利的麦芒,直接刺穿了脚心。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后,竟迅速化作无数红头蚯蚓,在泥土间蠕动翻滚。

    村民们说,这是二十八星宿显灵,为当年被冤杀的忠义之士讨还公道。

    春妮在清明时节的细雨中摊开了一张浸透雨水的族谱残页。

    墨迹随着水珠晕染开来,逐渐勾勒出一条黑龙的形。这黑龙栩栩如生,甚至生出了锋利的爪牙,盘踞在一个标注为义仓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二栓子发现他手上的裂痕开始发烫,疼痛难忍。

    而当他握住犁头准备耕作时,那犁尖却突然不受控制地自己转向,带着他径直撞向不远处一棵散发着幽光的荞麦。

    就在这一瞬间,地下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如同青铜器相互撞击一般震撼人心。

    这声音如此强烈,以至于震碎了陈县令轿顶悬挂的珊瑚珠串,红色碎片洒落一地。

    当晚,全村的人做了一个相同的梦:柳三爷站立在重焕生机的老柳树下,树冠间悬挂着由铜钟化成的风铃。县令送来的赈灾粮在梦中竟长出了腿四处奔跑,而从麻袋缝隙中洒落的,不再是米粒,而是无数刻有地契的青铜鳞片。

    春妮的手微微颤抖,铜钉嵌入地基的瞬间,她仿佛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咆哮从大地深处传来。那声音像是远古巨兽苏醒时的第一声喘息,又像无数亡魂齐声哀号。

    红绳在晨光中泛起诡异的光泽,它似乎活了过来,沿着她的手腕蜿蜒爬行,留下灼热的痕迹。

    祠堂里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咽铁锈和泥土混合的味道。

    土地的起伏愈发剧烈,如同海洋遭遇狂风后的波涛汹涌。裂缝自铜钉处向四面八方蔓延,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虫卵,它们表面雕刻着细小却精致的饕餮纹路,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芒。这些并非普通的虫卵,而是封存了千年的邪恶意志。

    忽然,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他穿着残破的玄衣,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真的以为,只是用一枚铜钉就能镇住这一切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它们渴望自由,就像你无法永远逃避自己的命运。春妮咬紧牙关,将手按在铜钉上,试图以自身的血肉之力压制这股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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