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极了年少时,那个总爱与他争辩棋局、不肯认输的红衣少女!
惊鸿两个字如同一道闪电,劈过他的脑海。他心头猛地一跳,随即又被强烈的厌恶感覆盖。
他定睛看向沈清灰——形容枯槁,满面尘霜,眼神麻木空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底层奴婢的卑微与认命。怎么可能是她!
林惊鸿早就死在了三年前那场大火里,这是他亲耳听到的回报!
眼前这个,不过是个妄图引起他注意的贱婢!竟敢模仿惊鸿!
那一瞬间的熟悉感,立刻被解读为刻意的、拙劣的模仿。
萧玄只觉得一阵反胃,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冷冷地对身后的王瑾道:告诉内务府,浣衣局这等腌臢之地,也该好好整肃整肃!别让什么不三不四、心思龌龊的人,污了宫闱清净!
这话如同冰雹,劈头盖脸砸在沈清灰身上。
她伏在地上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深入骨髓的、被至亲至爱之人厌弃的寒冷。
心思龌龊她什么都没做,只想卑微地活下去,可在他眼里,连她的存在本身,都是一种罪过吗
飞蛾扑火的试探,雷霆万钧的惩罚
萧玄那一眼中的复杂情绪——那一闪而过的熟悉和随之而来的、更深的厌恶——并没有完全逃过沈清灰的眼睛。
尽管那熟悉感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在她死寂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微小的石子。
也许……也许他还记得一点点也许,还有一丝可能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疯长。绝望中的人,总是会抓住哪怕最渺茫的希望。
几天后,当萧玄再次因事路过浣衣局外院时,沈清灰正与其他宫女一同晾晒衣物。她看到那明黄的身影由远及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沈清灰深吸一口气,状似无意地,将手中一件晾晒的、属于某个低位份嫔妃的素色中衣,用一种极其特殊、只有她和萧玄年少时偷偷研究过的活结方式系在了晾衣绳上。
这种结,外人看来平平无奇,但只要轻轻一拉某个特定的线头,就能瞬间解开,是他们当年为了传递秘密纸条而发明的小把戏。
她做完这个动作,立刻低下头,假装专心整理其他衣物,心脏却擂鼓般狂跳。
萧玄的目光随意扫过晾衣杆,并未停留。但当他走出几步后,却猛地顿住了脚步!
那个结!
那个看似普通的系法……为什么该死的如此眼熟!
他豁然转身,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了沈清灰!只见她低着头,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苍白而瘦削,一副卑微怯懦的样子。
是她!又是她!
上次是模仿动作,这次是模仿他们少年时的秘密!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次又一次地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提醒他那个早已死去的、代表着背叛和耻辱的名字!
她以为这样就能引起他的注意,攀上枝头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不知死活!
来人!萧玄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把那个贱婢给朕拖过来!
沈清灰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太监粗暴地拖到萧玄面前,重重按跪在地。
她惊恐地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燃烧着熊熊怒火和极致厌恶的眸子。
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萧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谁给你的胆子,一再用这种腌臢手段来污朕的眼!你以为模仿几分故人的皮毛,就能改变你卑贱的身份吗还是你觉得,朕不敢杀了你!
奴婢……奴婢没有……沈清灰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下意识地辩解。
还敢狡辩!萧玄抬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