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乱就可以。

    情况远比想的要严重。

    女孩的妈妈脸上还带着血的扑到自己和护士身上求求他们一定要救活自己的女儿的时候。

    厉圳那样从来从容的性格都感受到了一些无奈。

    这是有关于生命的无可奈何。上大学的第一年老师就讲过，医生不要和患者共情，可说的容易，到自己身上却没办法做到。

    但还好，厉圳第一次就让人相信了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医生。

    他扶起女孩妈妈的身体说：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付珉初已经换上了手术服，每一个人都高度紧张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

    不行。付珉初在开胸手术两个小时后，终于眉头皱了起来。我这里看不到她的血管，要扩切口。拉钩。

    不行。旁边的心外医生说：这样马上会伤到心血管。

    没关系，再开一点，我就能找到了。付珉初的手稳稳的放在患者腹部。

    反复确认这下刀的位置是否会破裂掉女孩的心血管，直到最后一个步骤结束，看着指标恢复成了正常，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直到付珉初说了一句：准备缝合。

    手术室所有的医护都松了一口气，厉圳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全是汗了。

    手术成功，通知家属吧。距离进手术室八个小时以后，付珉初放下了手术刀。

    手术室里的紧张氛围一下子消失了，护士都在收拾东西，准备送患者去观察室，刚刚心外的主治医师出去通知家属。

    厉圳也沉浸在刚刚那场堪称完美的手术之中。直到他看见付珉初的身影悄悄地从后门出去。

    付医生厉圳过去的时候，付珉初刚刚回到办公室

    没顾得上理厉圳，他慌乱的从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吞了下去，发白的脸色才渐渐有所好转。

    也许是没想到小实习生会追过来，他低下头笑了一声，自顾自的说：以后做手术之前一定得记得吃东西。

    厉圳马上反应过来说：您要不要吃东西，我去给您买点，手术一晚上太消耗体力了。

    刚准备出门，就被付珉初一把拉住了。

    我没事，我都习惯了。倒是你，凌晨不好回家吧。

    付珉初说话慢悠悠的，一点也不像是院里的老医生那般威严的吓人。倒像是一个朋友似的。

    厉圳实话实说：这倒没事，只是我今天一天也没帮上什么忙。

    这话是真心话，看见付珉初今天的样子，他只有敬佩二字，一向骄傲的梦想也变的有点有点可望而不可及。

    没有手术是完美的。似乎是看穿了厉圳心里的想法，付珉初淡淡的说：任何人的身体也不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慢慢练，慢慢看。

    也许是夜里的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缘故，也可能是刚刚做完一场手术的疲惫感产生的眩晕。

    厉圳觉得这句话不像是在教自己怎么做医生，那种希望但又不敢被窥探到的角落，被付珉初很轻易的一语点破了。

    没有什么是完美的。

    谁也料不到人生会闯进来什么意外，撞破自己日复一日的循规蹈矩。

    3.

    开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厉圳放下包，才意识到妈妈好像来过了。每次都来的悄无声息，似乎并不想让他看到一般。

    他知道，妈妈也在小心翼翼的关照他的情绪，他们之间都默契的遮掩着那件不堪回首的往事。

    厉圳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在朦胧的烟雾吸进他的肺部的瞬间，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

    厉圳找到了换了位置的收纳箱。箱子里付珉初的照片还好好的摆着。手写的日记本已经有些泛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