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风声愈演愈烈。

    走过路过，同事的议论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新来的颜助理是程总特招的……

    程总对她特别照顾，连托儿所都亲自安排……

    该不会……孩子是程总的吧

    噗——

    我一口咖啡全喷在玻璃门上。

    苏总监，程淮的头号迷妹——正倚在咖啡机旁，红唇微勾：

    颜助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我的肚子，孩子父亲……该不会就在公司吧

    我面红耳赤刚要溜，程淮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样，长腿一迈，直接挡住电梯门。

    这么着急，赶着看孩子他问。

    ……对。

    我送你。

    不用！

    顺路。他按了B1键。

    正好看看我‘侄子’。

    ……

    他叫我儿子侄子！

    我头皮发麻：今天不方便！

    怎么他俯身，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孩子爸爸在带

    我豁出去了：对！他今天亲自带孩子！

    程淮眯眼：是吗

    是是是，真的不方便，程总我先走一步了！

    6

    一周后。

    早晨9:15，星耀科技大会议室

    我正低头记录会议要点，李姐开始发言：

    程总，关于员工家庭福利的调整方案，需要您签个字。

    她递过一份文件，我余光瞥见标题——《员工子女教育基金申请表（补充条款）》。

    程淮接过钢笔，笔尖悬在纸上顿了顿，忽然抬眸看向我：颜助理。

    你儿子的出生证明，复印件交了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身上。

    还、还没。我喉咙发紧，最近太忙了……

    苏雯突然轻笑一声：忙着编故事吧

    程淮一个眼风扫过去，苏雯立刻噤声。

    今天下班前。他把文件推给李姐，目光却锁着我，我要看到。

    公司天台

    。

    我抓着手机压低声音：林妙妙！现在怎么办程淮真要出生证明！

    简单！闺蜜在电话那头嚼着薯片，P一张呗，我表哥开照相馆的……

    你疯啦！伪造证件是犯法的！

    那你就坦白啊！

    我盯着楼下蚂蚁般的车流，突然听见身后防火门吱呀一声。

    程淮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打火机：在聊什么，这么投入

    电话那头林妙妙还在嚷嚷：哎呀你就说孩子他爸死了！车祸！绝症！随便编！

    啪嗒——

    我的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临近下班，我潜入档案室，偷偷翻找往年员工子女登记表，忽然听见门外脚步声。

    李总监，去年市场部申请的子女疫苗补贴，材料都在这里吗——是程淮的声音。

    都在呢。李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说起来，颜助理的申请表怎么还没交

    我慌不择路，钻进最里层的档案架后。

    透过缝隙，我看见程淮修长的手指划过文件架，突然停在一份标着阳光宝贝托儿所的文件夹上。

    李姐凑过去，托儿所老师说还是没有收到颜助理儿子的正式入托申请，她儿子到底来不来。

    我的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程淮突然合上文件：我晚点去找她谈谈。

    转身时，他的皮鞋尖正好对着我藏身的缝隙。

    ——不到一米距离。

    7

    该来的还是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