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种子撒入井中，光点们突然发出惊恐的尖叫，逐渐缩小成普通的光斑。

    原来善意真的能净化系统。周小棠看着恢复平静的井水，就像父亲说的，用粮食换信任，而不是用信任换粮食。

    地宫突然震动，电梯方向传来脚步声。张建军的残像竟顺着石阶爬来，他的手穿过周小棠的身体，指向古井：你以为净化宿主就能结束真正的BOSS，是制定规则的——

    话没说完就被井水吞噬。我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井字，原来时空管理局的总部，就是这口连接所有时空的井，而制定规则的，从来不是系统，而是每个滥用规则的人。

    该回去了。我捡起钥匙，地宫的石阶正在消失，古代的秋耕马上开始，我们得把抗灾种子分发给每个灾民。

    回到商场时，周远山正站在旋转门前，怀里抱着个雕花食盒：陛下让我带来的，说是‘跨时空粮仓’的第一笔税。打开食盒，里面是粒发光的稻谷，谷壳上刻着民心二字。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温暖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启用‘分享模式’，所有任务条已删除，现在您可以自由经营跨时空粮仓。钥匙屏幕变成空白，只有右下角有行小字：如有需要，喊‘开仓’即可。

    周小棠突然指着电视墙，现代新闻正在播报：天虹商场启动‘古今互助’计划，首批抗灾种子已送往干旱地区。画面里，穿着粗布麻衣的古代农民和现代农技员握手，背景是正在重建的洛河镇。

    所以，这就是结局周远山摸着现代的自动扶梯，还有些不适应，没有更多的宿主，没有系统任务，只有……

    只有需要粮食的人，和愿意分享的人。我看着旋转门不断开合，古代的灾民带着手工艺品来换种子，现代的顾客带着日用品去换故事，父亲说过，最好的促销，是让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赚了——不是钱，而是希望。

    钥匙突然轻轻震动，我知道，那是某个时空的孩子第一次吃饱饭，是某个灾民第一次播下不会枯死的种子，是两个世界的人第一次明白，跨越时空的，从来不是钥匙，而是人心底的善意。

    周明修的信鸽突然落在商场顶棚，带来卷羊皮纸，上面用现代简体字写着：粮仓建成之日，就是系统失效之时。谢谢你，让我明白，皇帝的KPI，不该是江山，而是百姓的肚皮。

    我笑了，把信鸽放进古代的时空裂缝，看着它带着现代的面包屑飞向京城。周小棠已经在童装区支起摊位，向现代的妈妈们推销古代的手绣童鞋，周远山则在教保安们练古代刀法，说是防狼必备。

    而我，站在旋转门前，看着两个世界的光在门后交织，突然觉得，这才是父亲想看到的——不是什么时空管理局，而是一个永远敞开的粮仓，让每个时空的人，都能在饥饿时，推开这扇门，找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