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订婚宴前夜的别墅窗边，看着花园里那棵蓝楹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枝叶摇曳间，似乎藏着什么说不出的秘密。这是我与程砚共同生活了五年的家，也是即将见证我们婚姻的地方。可此刻，我的手指却微微发颤，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心底一点点爬上来，啃噬着表面的平静。

    知微，你还没休息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他一贯的从容不迫。他走进房间，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明天就是大日子了，你应该好好睡一觉。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手里的酒杯握得更紧了些。嗯，我知道。我勉强扯出一个微笑，但胸口闷得难受，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我只是……想再看看这棵树。

    程砚走到我身边，目光落在窗外的蓝楹树上，眼神忽然变得深邃。它很漂亮，对吧是我特意请人移植过来的。他说得很随意，可语气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怀念。

    我转过头看他，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为什么……会选这种树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伸手揽住我的肩膀。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它适合这里。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而且，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等待’，不是吗

    永恒的等待

    ——这四个字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脑海。我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异样。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到底是谁，在等谁

    客厅的钟表指向十一点半，程砚已经回房休息。我坐在书房门口，手里攥着一把备用钥匙。钥匙冰凉，贴在掌心时让我感到一丝清醒。这样的举动并不寻常，甚至可以说有些荒唐。但今晚，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探寻那些一直被刻意回避的问题。

    轻轻推开门，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这是程砚最喜欢的气味，他总说能让人安静下来。然而此刻，我只觉得这香气太过浓烈，仿佛要掩盖什么。

    书桌上的文件井然有序，没有任何异常。我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些设计草稿和获奖证书，都是他引以为傲的作品。可当我打开最下面那个暗格时，心跳骤然加快。

    一只古董怀表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发现表盖内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眉眼间透着一股清纯的灵气。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背景是开满蓝楹花的小路。

    这个人……是谁

    怀表机械部分已经损坏，指针停在5:20的位置。这个时间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但不知为何，却让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程砚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说是处理工作，但从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原来，他是为了……

    脚步声突然响起，我慌忙把怀表塞进口袋，迅速合上暗格。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我强装镇定地抬起头。

    知微程砚站在门口，眉头微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我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我刚才想找本书看，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暗格。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松开拳头，嘴角重新扬起一抹笑意。没事，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喝杯茶

    好啊。我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厨房，却感觉手里的那只怀表像一团火焰，灼烧着我的皮肤。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我却一夜未眠。身旁的程砚还在熟睡，呼吸均匀得像一幅完美的画。我侧身看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到答案，却只能看到熟悉的轮廓。

    知微，早安。他睁开眼睛，声音慵懒又温暖。

    早安。我应了一声，犹豫片刻后问道，砚，你有没有……特别珍视的东西比如某个人，或者某个回忆

    他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傻瓜，当然是你啊。这五年来，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