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疑惑,那么你看看她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吧。
东临岳颓然坐回椅中,看着李清萸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的手死死攥着那封素白信笺,火漆上一点朱砂如血。他颤抖着拆开,熟悉的字迹如细雪落进眼底——
将军亲启:
待你展信时,梦觉已作尘烟散。不必寻,亦不必念。
七岁那年初雪,相府书房暖阁生香。我蜷在窗下偷听先生讲学,冻得十指生疮,忽见你掷出一张废纸。那纸上明德至善四字银钩铁画,我偷藏了十三载——如同藏着一段永远见不得光的前尘。
你常赞我通晓军略,却不知是养父为护我周全,特聘边关老卒授我剑术。苏氏夫妇临终犹握我手泣道:吾儿定要活得比谁都明亮。而今想来,终究是...负了他们。
至于儿时旧事...将军与虞小姐青梅竹马,怎会记得廊下扫雪的粗使丫头彼时你赠她珊瑚手钏,我连拾你弃稿都需避人耳目。身份云泥,如何敢言临岳哥哥四字
这世间原就没有我的位置,强求来的,终究要还。
唯愿将军:
从此所见皆坦途,再不必透过残雪望故人。
信纸末尾洇着淡淡药香,似她最后一点温柔。
第十二章
与决绝
暮色沉沉,吐蕃使团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虞桃夭第三次回首望向城门方向,指尖将锦帕绞出裂痕。就在她咬牙登车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暮色。
东临岳一袭玄铁铠甲策马而来,腰间悬着的却是一柄未出鞘的剑。虞桃夭眼中刚泛起喜色,却在触及他眼神的瞬间凝固成冰。
临岳哥哥......她勉强扬起笑脸,东临岳勒住马,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再无往日的温度:我来,是有话问你。
虞桃夭心头一紧,强笑道:什么话这么急
儿时踏青,你在西山做了什么东临岳单刀直入。
虞桃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踉跄后退,绣鞋踩到裙摆险些跌倒:谁......谁告诉你这些......
她昏迷时攥着的梅枝上,刻着桃儿害我。东临岳翻身下马,每一步都像踏在虞桃夭心尖,医仙谷的救治记录写着,她被人下药后遗弃在山林,险些喂了野狼。
李清萸都告诉我了。东临岳的声音冷得像冰,梦梦的身世,你如何遗弃她,还有...荷花池的算计。
虞桃夭慌乱地抓住他的马缰:不是那样的!她是骗子!苏梦觉根本不是什么...
风卷起虞桃夭散落的碎发,露出她狰狞的眉眼:她是个野种,也配跟我分享父亲的疼爱她突然扑上前抓住东临岳的剑鞘,可你呢你答应过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
够了!东临岳一声厉喝,吓得虞桃夭松开了手,虞桃夭,我今日来,就是要告诉你——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虞桃夭如遭雷击,妆容精致的脸扭曲起来:为了一个死人临岳哥哥,我们二十年的情分...
正是这二十几年情分,让我瞎了眼。东临岳调转马头,请夫人自重,此生不必再见。
说完,他扬鞭策马而去,没有再看虞桃夭一眼。虞桃夭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怨毒,最终凝固成一个可怕的笑容:
东临岳...你会后悔的...
医仙谷深处,李清萸带着苏梦觉来到谷主面前。女子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眼睛。
梦梦,怎么突然回谷中了谷主慈祥地问。
苏梦觉点头:请谷主为我易容改名,开始新生。
谷主仔细端详她片刻,笑道:可想好新名字了
苏梦觉轻抚心口,那里曾经有一道很深的伤,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