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掘出被掩埋的真相。那只攥着她手腕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传递着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激烈情绪。
沈念慈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微微蹙眉。然而,她的眼神却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她甚至没有试图挣扎,只是静静地回视着他眼中那片混乱的风暴,唇角的弧度带着一丝清晰可辨的嘲讽。
霍总,她开口,声音清泠泠的,如同冰珠落玉盘,在这狭窄的洗手间通道里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霍临枭紧绷的神经上,五年不见,您的想象力还是这么……贫瘠得可怜。
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里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轻蔑,仿佛在看一个执迷不悟的可怜虫。
那颗石头她嗤笑一声,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玩意儿,哦,你说那颗深红色的啊没错,看着是有点眼熟。不过……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霍临枭眼中那因急切求证而愈发猩红的光芒,然后才慢悠悠地、一字一顿地,将淬毒的冰刃精准地捅进他心窝:
那是用您当初离婚时,大发慈悲‘施舍’给我的赡养费买的。每一分钱,都来自霍总您的慷慨解囊。怎么样看到它如今这么光彩夺目,您是不是也感到与有荣焉
赡养费三个字,被她刻意咬得又重又清晰,像三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霍临枭脸上。五年前那个冰冷的客厅,那份羞辱的假鉴定书,他甩出的那份写着冰冷数字的离婚协议……所有被他刻意遗忘或轻描淡写的画面,瞬间被这三个字血淋淋地撕开,摊在眼前。
霍临枭高大的身躯猛地僵住,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一瞬。他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那翻涌的赤红被一种难以置信的灰败所取代。他死死盯着沈念慈那张近在咫尺、写满讥诮的脸,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压抑的抽气声,竟是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沈念慈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狼狈和动摇。她眼底的冰寒更甚,手腕猛地用力一挣!这一次,轻易地挣脱了他已然松懈的钳制。
借过。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淬着拒人千里的寒冰,不再看他一眼,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皱的衣袖,踩着高跟鞋,决绝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姿态,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斩断所有过往的纠缠。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渐行渐远,每一步都像踩在霍临枭的心尖上。
他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保持着被推开的姿势,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方才禁锢她的那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沈念慈那番冰冷讥诮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
用您离婚时施舍的赡养费买的……
与有荣焉……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打在他自以为是的认知上。五年前那个苍白无助、被他亲手钉上耻辱柱的女人,如今竟用他给的钱,将他曾赠与的、象征着某种期许的原石,化作了刺向他心口的利刃这巨大的反差和赤裸裸的讽刺,让他胸腔里翻涌起一股混杂着愤怒、难堪和某种更深切恐慌的腥甜。
霍总一个带着试探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在通道入口处响起。是陈默。
霍临枭像是被惊醒的猛兽,猛地抬起头,眼底的混乱尚未完全褪去,却已被一种更沉、更冷戾的寒光所取代。他看向陈默,那眼神让见惯风浪的特助心头也是一凛。
说。霍临枭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戾气。
陈默不敢耽搁,快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霍总,您让我查的那枚胸针……有线索了。当年负责鉴定的机构,其中一个关键的技术员,在您和沈小姐离婚后不到三个月,就全家移民去了国外。我们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