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气透视法——远处的景物不仅变小，色彩也更为朦胧，营造出空间纵深感。

    画到一半，我察觉到周围安静得出奇。偷眼看去，长公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画，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最后一笔落下，我退后一步，恭敬地低头：粗陋之作，污了各位贵人的眼。

    有趣。长公主轻声说，走到画前仔细端详，近处工笔精妙，远处写意传神，中间这处过渡...老身从未见过如此画法。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会看穿我的现代技法吗

    这画...长公主的手指轻轻抚过画面，有前人未发之妙。唐二小姐师从何人

    回殿下，女儿跟府上杜先生学过些皮毛...我谨慎地回答。

    杜明长公主挑眉，他那老古板能教出这样的学生

    我额头沁出细汗：女儿...女儿有时也自己瞎琢磨...

    长公主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好一个瞎琢磨。唐夫人，令爱颇有才情，老身有意收她为记名弟子，每月过府指点一二，不知可否

    周氏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挤出一个笑容：能得殿下青睐，是小女的福气。

    那就这么定了。长公主一锤定音，每月初一、十五，着人送唐二小姐过府。

    安国公夫人见状，立刻改变了态度，连连称赞我才貌双全。那位原本对我有兴趣的安国公次子，此刻也识趣地退到了一边——谁敢跟长公主抢人

    回府的马车上，周氏一直用复杂的眼神打量我。唐莲则满脸嫉妒，几次想开口都被周氏制止。

    荷姐儿何时学的这等画技终于，周氏开口问道。

    女儿...夜里睡不着时，常起来涂鸦...我故作天真地回答，也不知怎么，画着画着就...

    长公主殿下何等眼光，能被她看中，是你的造化。周氏语气中带着警告，但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生出非分之想。

    女儿谨记母亲教诲。我低头应道，心中却长舒一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暂时度过了。

    回到房间，我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小桃忙前忙后地帮我换衣服、端茶倒水。

    二小姐今天太厉害了！她兴奋地说，长公主的记名弟子啊！连老爷知道了都得高看您一眼！

    我摇摇头：祸福相依。嫡母和嫡姐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可是有长公主撑腰，她们不敢把您怎样！小桃信心满满。

    但愿如此。我摩挲着桌上的画笔，回想今天的《月下荷塘》。那些在现代再普通不过的透视技巧，在这个时代竟然成了前人未发之妙。长公主说她在宫廷秘藏中见过类似画法...难道之前也有穿越者来过

    夜深人静时，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出现四扇发光的门，分别标着琴、棋、书、画。前三扇门已经明亮耀眼，唯有画门稍显暗淡。我伸手去推第四扇门，一阵强烈的眩晕突然袭来，耳边响起清晰的声音：

    四艺俱通之日，便是回归之时...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寝衣。窗外，东方已现鱼肚白。

    第五章：四艺俱通

    长公主府的画室比唐家的宽敞明亮许多。北面整墙都是透光的云母片，光线柔和均匀，最适合作画。我第一次来上课时，就被这里的专业程度震撼了——各种型号的毛笔悬挂在檀木架上，颜料按色系排列，甚至有几种我在现代都没见过的矿物颜料。

    老身观你上次那幅《月下荷塘》，用色虽保守，但构图颇有新意。长公主示意我坐下，今日我们不论技法，先聊聊画理。

    我紧张地绞着手指。这位睿智的长公主会不会已经看出我的异常

    殿下想聊什么画理我小心翼翼地问。

    比如...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