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轻声道，我认识程屿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对谁这样过。

    我眼眶发热，赶紧低下头：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直接解释不就好了...

    因为他害怕。徐薇一针见血，程屿从小在高压环境下长大，习惯了用强势掩饰脆弱。他宁愿你误会，也不敢面对可能被你再次拒绝的痛苦。

    这番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我想起程屿曾无意中提起的童年——严厉的父亲，早逝的母亲，孤独的成长经历...他从来就不懂得如何正确表达爱。

    他在等你，阮小姐。徐薇站起来，别让他等太久。

    离开咖啡厅，我站在十字路口，心乱如麻。手机突然震动，是程屿发来的短信：

    【无论你信不信，我爱的始终只有你。如果你愿意，今晚八点，老地方见。如果不来，我尊重你的选择。】

    老地方...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奶茶店。

    6

    我站在十字路口，红灯的数字不断跳动，像我的心跳一样急促。

    程屿的短信还躺在手机里：【无论你信不信，我爱的始终只有你。如果你愿意，今晚八点，老地方见。】

    雨滴开始落下，打湿了屏幕。

    我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手表——七点四十五。

    小姐，过马路吗旁边的老太太问我。

    我摇摇头，转身走向地铁站。

    理智告诉我应该回家，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朝着相反方向移动。

    雨越下越大，等我站在那家奶茶店门口时，已经浑身湿透。

    店里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出来，依稀可见几个顾客的身影，但没有程屿。

    果然，他还是那个骄傲的程屿，连等人的耐心都没有。

    我转身要走，店员突然推门而出：阮小姐

    我愣住了：你认识我

    程先生说您可能会来。店员递给我一把伞和一个信封，他让我转交给您。

    我颤抖着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字条和一个钥匙扣——那是我三年前落在他公寓的，上面挂着个小兔子。

    字条上只有一行地址：**市体育馆篮球场。

    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雨水模糊了视线，我攥紧钥匙扣，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市体育馆，麻烦快点！

    车窗外的雨幕中，城市灯光变成斑斓的色块。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我刚大学毕业，被朋友拉去看业余篮球赛。

    场上一个高个子男生特别显眼，不仅因为长得帅，更因为他打球时那股不要命的狠劲。

    赛后我发现他独自在更衣室处理伤口，就鬼使神差地递了张创可贴。

    谢谢。他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叫程屿。

    阮绵绵。我傻乎乎地回答。

    后来他告诉我，那天他刚和父亲大吵一架，赌气出来打球发泄。

    我的那张创可贴，是他人生低谷中收到的第一份善意。

    到了。司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体育馆黑漆漆的，只有侧门虚掩着。

    我推门进去，黑暗中隐约可见篮球场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程屿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

    灯光突然大亮，刺得我眯起眼。

    等适应后，我看到程屿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件篮球服，站在罚球线上，手里拿着一个篮球。

    你来了。他轻声说，仿佛我们昨天才见过。

    我站在场边，浑身滴水，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解释。

    程屿放下篮球，慢慢走向我：徐薇的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