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刺痛时，最先恢复的是嗅觉——浓重的硫磺味中混着某种古老的檀香，像是尘封千年的庙宇突然洞开。

    醒了苍老的声音带着金石相击之韵，别动，你灵脉里还有三根碎魂钉。

    我勉强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一方青铜祭台上，四周岩壁刻满会发光的奇异符文。说话的是个悬浮在半空的老者虚影，玄底金纹的广袖道袍分明是上古太虚观的制式。

    前辈...刚开口就咳出大口淤血，其中夹杂着细碎的蓝色晶体，是化功散的残渣。

    老者虚影捻须微笑：老道青溟，与你母亲有旧。他袖中飞出三根银针，精准地挑出我经脉中的碎魂钉，没想到临烟的女儿，最后也走上了这条路。

    我浑身剧震。母亲只是个普通医女，在我五岁时就病逝了，怎么会认识太虚观的人

    青溟的虚影带我来到祭台后方，那里有具被九道锁链禁锢的水晶棺。当看清棺中女子的面容时，我腰间玉佩突然炸裂——那分明是长大后的我，只是额间多了一道金乌图腾。

    八百年前最后的神裔，临烟公主。青溟指尖轻点，棺盖浮现密密麻麻的血色文字，她预见到天道异变，将血脉封入轮回镜转世。

    我踉跄后退，后腰突然撞上某种坚硬物体。转身看见岩壁上嵌着半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我现在的模样，而是个穿神官服饰的少女，正在星盘前割腕放血。

    这是...

    你前三世的记忆碎片。青溟突然凝实了几分，枯瘦的手指按在我眉心，现在，该醒了。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抱着头跪倒在地。丹田处原本破碎的灵根突然燃起金红色火焰，将残留的化功散烧得滋滋作响。无数陌生画面在脑海闪回：青衣女子在月下抚琴，九重天雷劈开她的神格；魔气森森的玄甲将军折枪为誓，将血玉环系在她腕间...

    当最痛苦的浪潮过去时，我发现自己飘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周身环绕着九朵金莲。青溟的虚影比先前淡了许多，却笑得无比欣慰。

    混沌灵根，终于苏醒了。

    岩壁上的古老符文开始脱落，在空中组成星图模样。青溟指着北斗第七星的位置：三日后，净灵池将现世，去取回你母亲的眼睛。

    眼睛我摸着自己完好的双目，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空洞的眼眶。当时郎中说是恶疾所致...

    青溟的虚影开始消散：天极宗所谓的飞升，不过是献祭神裔器官维持的骗局。他的声音越来越远，你母亲的双目，就藏在...

    话音未落，整个洞窟突然剧烈震动。我本能地结出防护法印，却发现手势完全陌生——这是神裔血脉觉醒带来的传承记忆。

    当尘埃落定，祭台上多了个玄衣男子。玄铁面具遮住他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最令人心惊的是，他周身魔气竟与我新生的混沌灵根产生了微妙共鸣。

    林姑娘。男子声音低沉悦耳，袖口赤金魔纹显示着魔界皇族身份，在下夜无涯，来谈笔交易如何

    他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半枚与我玉佩材质相同的青铜镜碎片。

    第二章

    绝渊焚天

    金色光斑在虚空中浮动，像被阳光穿透的古老庙宇中飘散的尘埃。我试图运转周天，却发现破碎的丹田内盘踞着一团赤金火焰，它正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魔气、灵气、甚至绝渊底部特有的蚀骨阴风。

    别白费力气了，小丫头。青溟的虚影飘在青铜棺上方，枯瘦的手指勾勒着我体内灵根的走向，混沌灵根可不受三界法则约束，不过...他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这具凡胎肉体，怕是撑不过三日就要被烧成灰烬。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阵剧痛突然从丹田炸开。我蜷缩在冰冷的祭台上，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