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光石戒指在盒中泛着冷光——和沈言送她的婚戒一模一样,只是内圈刻着陆雪的名字。
物归原主。她抬手欲扔。
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躺着一枚银质耳钉,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不,是物归原主。
耳钉内侧刻着极小的一行字:给晚晚,22岁生日快乐。
游船鸣笛转向,浪花打湿了林晚的裙摆。她望着陆沉被灯光勾勒的侧脸,突然想起三年前洛桑大赛的评委席上,那个唯一给《荆棘玫瑰》打了满分的评委,也曾戴着同样的银质袖扣。
河岸的灯火渐远,化作一片模糊的光晕。林晚将耳钉贴近耳边,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滴答声——是心跳的频率,还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凌晨三点的戴高乐机场,电子屏闪烁着航班信息。
林晚在候机厅的角落翻看刚买的报纸。头版是沈言被带走的照片,他的铂金素圈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角落里还有则小新闻:周慧兰因突发心脏病入住瑞士疗养院。
你该看看这个。
陆沉将平板推过来,屏幕上是封刚解密的邮件。发件人显示为陆雪的账号,日期是她死亡当天。附件里是张设计图——鸢尾花缠绕荆棘,和林晚的《荆棘玫瑰》几乎一样,只是角落里多了行小字:与晚晚共同创作。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林晚望向窗外,雪正落在停机坪上。她想起大学时和陆雪熬夜赶稿的夜晚,实验室的暖气坏了,她们裹着同一条毯子画设计图。
那晚她本来要给我看检测报告。林晚的指尖划过屏幕,沈家的人突然来实验室搜查......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机票。一张飞往昆明——翡翠原产地,一张去往冰岛——辐射研究最先进的国家。
现在选。他将机票摊在报纸上,盖住沈言的脸,为过去讨个说法,还是给未来找个答案
玻璃窗外,除雪车缓缓驶过。林晚拿起两张机票,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同一句话:
活着就是最好的复仇。
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跑道的界线。
昆明长水机场的落地窗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林晚站在行李转盘前,看着传送带周而复始。陆沉给她买的翡翠吊坠贴着锁骨,冰凉如一滴陈年的泪。接机口的人群里,有个穿靛蓝布衣的老人举着接陆小姐的牌子——和二十年前父亲矿场的工服同款。
家父生前常说,云南的翡翠会唱歌。她坐进老人的面包车,后座堆满地质锤和辐射检测仪。
老人从后视镜看她:林工的女儿方向盘一转,车子拐上去往瑞丽的老路,他最后那批矿料,现在还封在3号仓库。
雨林的风裹挟着湿热灌进车窗。林晚摩挲着手机壳里的照片——父亲站在矿洞前,背后是年轻时的周慧兰,她腕上的珍珠项链在阳光下白得刺眼。
到了。老人刹住车。
3号仓库的铁门锈迹斑驳。林晚输入父亲常用的密码,锁芯发出沉闷的咔嗒声。门开时,积尘簌簌落下,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矿石,每块都贴着泛黄的标签:辐射超标,严禁加工
仓库最深处,有个小小的神龛。供桌上摆着父亲的工作证,旁边是个褪色的蝴蝶发卡——陆雪大学时常戴的那款。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林晚回头,看见陆沉站在越野车旁,手里拿着两把铁锹。阳光穿过雨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件天然的迷彩服。
冰岛的机票改签了。他扔来一把锹,先听听翡翠唱什么歌。
矿洞里的手电筒光束像把钝刀,劈不开厚重的黑暗。
林晚的靴底碾过碎石,回声惊起岩壁上的蝙蝠。父亲当年用红漆在洞壁上标注的危险区字样已经褪色,旁边多了串崭新的数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