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瑶将最后一笼韭菜包子端上木架时，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晨光中闪烁。她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裳，围裙上沾着些许面粉，却难掩眉眼间的清秀。当她抬头时，看见街角那个穿灰布衫的男人又在徘徊。那男人头发纠结如乱草，层层叠叠的发丝间似乎藏着岁月的沧桑；脸上布满污垢，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身上的灰布衫破旧不堪，多处补丁摇摇欲坠，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他手里攥着块黑漆漆的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暴起，眼神空茫地扫过每个路人，像在寻找失落千年的魂魄。

    这位大哥，吃个包子吧。

    乐瑶递过刚出笼的包子，面皮上还沾着翠绿的韭菜碎，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男人茫然抬头，浑浊的眼珠转动片刻，仿佛才从久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迟缓地接过包子，指尖冰凉得像深秋的井水，让乐瑶不禁打了个寒颤。乐瑶心头一软，拉他在油腻的木桌边坐下，桌上还残留着前一位食客留下的油渍和零星饭粒，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就在男人低头咬包子的瞬间，乐瑶瞥见他掌心的令牌。那是块青铜铸的龙形牌，历经岁月打磨，表面泛着古朴的光泽。龙鳞纹路雕刻得极为精细，栩栩如生，纹路间嵌着暗红晶石，如凝固的血液般透着神秘。而令牌中央的龙目图案

    ——

    竟与她后颈那块月牙形胎记分毫不差！她下意识摸向颈后，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下，胎记正微微发烫，一种奇异的感觉从后颈蔓延至全身，仿佛有什么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砰！

    几声粗暴的踢踹声如惊雷般打断思绪。三个袒露着臂膀的壮汉闯到摊前，他们身上布满狰狞的纹身，肌肉虬结，眼神凶狠。为首的刀疤脸满脸横肉，一道蜈蚣似的疤痕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此刻他一脚踢翻男人的板凳，木屑纷飞。男人被踹得踉跄，身体重重地撞在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碗筷噼里啪啦散落一地，青铜令牌也掉在地上，滴溜溜地滚到乐瑶脚边。

    放开她！

    男人突然嘶吼出声，声音嘶哑而凄厉，仿佛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刀疤脸的手腕，那力量大得惊人，刀疤脸的手腕瞬间泛起红痕。刀疤脸狞笑一声，冲手下使眼色：给我往死里打！这小娘们儿跟我回府！

    棍棒如雨点般落下，男人用瘦弱的身躯护着乐瑶，身上很快布满伤痕，鲜血渗出，染红了破旧的衣衫。乐瑶尖叫着扑过去阻拦，却被狠狠推倒在地，膝盖磕在坚硬的石板路上，火辣辣地疼。当一根枣木棒砸向男人后脑时，她看见那枚青铜令牌突然迸出刺目金光

    ——

    金光裹着龙形虚影冲天而起，光芒照亮了整个长安城的上空，刺得人睁不开眼。男人僵直的身体骤然舒展，原本佝偻的脊背挺直如松，气场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缓缓抬手，那根砸来的枣木棒在半空寸寸碎裂，木屑纷飞中，他眼中浑浊尽褪，取而代之的是睥睨天下的威严，仿佛一位沉睡千年的帝王苏醒。

    千年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本尊竟在此等宵小手中受辱。

    他掌心一吸，青铜令牌飞回手中，龙目晶石烨烨生辉，光芒万丈。刀疤脸惊得瘫软在地，裤裆处一片湿痕，他惊恐地看着男人身后浮现九条金色龙影，每条龙影都足有数十丈长，龙身鳞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道龙息都让空气嗡嗡作响，仿佛要撕裂空间。

    轰！

    金龙冲天而起，龙吟声震碎半条街的窗棂，玻璃碎片如雨点般洒落。远处屋顶上，数个黑衣人影同时抬头，他们身姿矫健，眼神锐利。腰间玉佩泛起微光，仿佛在呼应着什么。是龙皇令！

    其中一人低吼，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集结！

    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