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门自称忠勇无敌,孤便成全他们。为国捐躯,忠心可鉴,流芳万世。
奴才领命。沉锋退了下去。
我将荆州府官上的奏折又翻了一遍,其上大肆夸赞林麒之英勇、亲民。
案上还放着林老将军呈上的陈情书,字字句句皆是他林家满门对昱朝的忠心,力劝我饶过郑霄,免得皇室断了血脉,先皇泉下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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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死掉的功臣,绝后的家族,才是他林家对大昱最后的忠心。
我合上奏折,轻揉额角。
林老将军,怪只怪你年近耄耋,却还蠢得同李福全一样,不知我朝已换了新主,偏还念着旧主的脾性与喜好。
七、
刺杀
是夜,浓烈的咸腥气味涌来,我猛然惊醒,握住枕边短剑。
我吹动隐哨,无人回应。
微风拂来,床帏微张,我一跃而起,将纱幕后的人影压在身下,一剑划破了他的喉管。
粘稠的滚烫喷溅到我的半边脸上,我抹了一把,从那具没了生气的躯体上起身,撩开床帏,走了出去。
漆黑的夜色同寒气一道渗进屋里,我看不清周遭情形,只能侧耳听四周动静。
屋内还有人,气若游丝。
不待我分辨,挂在胸前的隐哨忽然颤动起来。窗扉猛地开了又合上,脚步声渐近,屋内也亮了起来。
是我的两个贴身暗卫。
点上烛火的赤凰将纱罩安放妥当,合上火折子,接着双膝跪地,直挺挺戳到我面前,肩上的伤口还淌着血。
同她并排跪着的是同样带伤的肆蛊。
奴无能,叫那人跑了。赤凰请罪。
烛火掌起,屋内的惨烈便一览无余。桌椅板凳等陈列好端端的一个不少,却凭空多出了五具没有生息的身体,其中四具是我的暗卫,第五个则是被我抹了脖子的那个。后者身手并不算好,所以能接连夺我暗卫性命的应是赤凰所说逃了的那人。
一个身上满是血窟窿的人跪在床柱前几步处,我走上前去,蹲到他面前。
是沉锋。
他垂着被血珠打得黏腻的睫毛,歉疚地看着我,眼底阴暗,喃喃道:奴才无能,当以死谢罪。
他身前是好些血脚印,触目惊心。可见为了不叫刺客近我榻边,他顽抗得有多艰难。
我初见沉锋时,他还是一身胡人装扮,骑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两军对垒,他一人杀百人,毫不费力。若不是被他自己族人设计,他也不会轻易败在我手中,进而被我收入麾下。
死有何难待他日你将逃脱那人千刀万剐,方不负孤。我捡起他掉落在地的长剑,塞到他手中,叫他撑着稳住身体。
三爷,此人常居西北方向,约莫五里处。肆蛊接了刺客冷掉的血,喂饱了他小叶紫檀钵里的蛊虫,看着躁动的蛊虫如是说。
肆蛊是个神奇人物,精通各种奇门异术,连我都要忌惮他三分。巫蛊术无疑是他修习的最为神秘与恐怖的一个。
我点头,叫肆蛊和赤凰先将沉戟搀扶回去疗伤。
三人走后,我将梳头的茶油倒在榻上,一把火点了朝文殿。
肆蛊所说的西北五里区域内,不过两个文臣府邸,再有便是林大将军府。
我不杀他,他便杀我,还要如何踌躇我握紧手中短剑,站在摘星台上,看着远处烧红了夜空的朝文殿。
三爷切不可轻举妄动。若爷亲去,岂不如入群狼环伺之境!执城在我身后道。他是二十四暗卫中功夫最差的,却是我遇到的功夫最好的谋士。
他说的确是实话。
可我刚对林氏起了杀心,就出了这种事情。由此得见林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