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你吃午饭吧。等他走近，苏雨晴小声说道，眼睛亮晶晶的，就当感谢你帮我修改方案。

    公司附近的餐厅里，苏雨晴兴奋地讲述着主管对她方案的赞赏。主管说这是近半年来他看到的最有创意的提案，甚至要推荐我参与下个季度的新品发布会！她切着盘中的牛排，动作有些笨拙，显然不常吃西餐。

    林修远忍不住微笑：这完全是你自己的功劳，我只是提了点小建议。

    才不是小建议呢。苏雨晴认真地看着他，你指出了我完全忽略的市场数据，还帮我重新梳理了逻辑框架。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其实...我差点搞砸了。如果不是你...

    嘿，林修远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第一次做方案时，把市场预算算错了小数点，差点让公司损失上百万。

    苏雨晴睁大眼睛：真的吗

    骗你干嘛，林修远笑道，被我父亲骂得狗血淋头。

    你父亲...是林总吧苏雨晴小心翼翼地问。

    林修远点点头，突然有些紧张。以往，一旦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态度就会微妙地变化——要么刻意讨好，要么敬而远之。

    但苏雨晴只是歪了歪头：难怪你对市场数据那么敏感。然后她继续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发布会的事情，仿佛他的身份只是最无关紧要的细节。

    这种被当作普通人的感觉，让林修远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对了，苏雨晴突然说，周末有个新开的艺术展，听说很不错。你有兴趣一起去吗她问得随意，但林修远注意到她的耳尖微微发红。

    好啊。他听见自己说，心跳突然加快。

    4.

    那晚回到家，林修远站在镜子前练习着各种表情和语气：这周末有空吗正好我也想去那个艺术展。要不要一起...最后他挫败地倒在床上，嘲笑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

    周六早晨，他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美术馆，反复整理着其实已经很完美的衣领。当苏雨晴出现在美术馆门口时，林修远感到呼吸一滞——她穿着简单的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等很久了吗苏雨晴小跑过来，微微气喘。

    林修远摇头：刚到。他撒谎道，同时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

    艺术展的主题是光与影的对话，大多是抽象表现主义作品。苏雨晴在一幅名为《希望》的画前驻足良久。画面上是大片深沉的蓝色，中央只有一点微弱的黄色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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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这幅。她轻声说。

    林修远看着那几乎被黑暗吞噬的光点：为什么它看起来...很压抑。

    你看，苏雨晴指着那点黄色，即使在最黑暗的地方，也会有光。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画框边缘，我爸爸常说，人生就像这幅画，重要的不是黑暗有多深，而是在黑暗中仍然能看见光。

    阳光从展厅的天窗斜射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林修远望着她专注的神情，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无可救药地沦陷。这个在黑暗中依然能看到光的女孩，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循规蹈矩的世界。

    5.

    从美术馆出来时，天空飘起了细雨。他们共撑一把伞，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苏雨晴讲起她父亲的小书店如何在网络书店的冲击下艰难维持，最后不得不关门的故事。

    我爸把书店关了的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但他第二天就去找了份送货的工作，说无论如何都要供我上大学。

    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像细小的泪珠。林修远突然很想吻去那些水珠，但他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令他惊喜的是，苏雨晴没有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