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的房产证,那是舅舅用三十年工龄换来的职工宿舍,现在产权人栏写着王秀兰的名字,当时说好了给小雨留着治病——
治病治病!表哥李浩然从二楼探出头,新换的保时捷车钥匙在指间转圈,你妹那病就是个无底洞,我上个月买学区房还缺首付呢!
瓷杯在桌上磕出刺耳的响,王秀兰涂着朱砂色指甲油的手指敲了敲茶几:不是舅妈心狠,你看看浩然,马上要当爸爸了,总不能让我孙子跟你们挤出租屋吧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张传单,对了,城南新开的养老院条件不错,你妹送去正好——
陈默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七年前他带着满身伤从部队退役,发现母亲留的老房子早已被王秀兰低价卖掉,换来了这栋带泳池的别墅。小雨蜷缩在城中村阁楼的场景突然浮现,那时妹妹发着高烧,还把唯一的鸡蛋塞进他碗里。
说完了陈默忽然抬头,目光扫过王秀兰慌乱的瞳孔,当年舅舅坠楼前,给我打过三通电话。他从手机里调出录音,电流声中混着工地机械的轰鸣,‘阿默,他们让我签假合同……’‘混凝土标号不对,这楼要塌——’
王秀兰的翡翠镯子当啷摔在地上,李浩然的车钥匙掉在地毯上。陈默看着两人煞白的脸,继续道:后来我查过,那栋楼的承建商,是万海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对讲机突然在腰间响起,陈默瞥了眼屏幕,是医院发来的紧急通知。他转身时,王秀兰突然尖叫着扑过来:你把录音删了!指甲在他后颈划出三道血痕。
舅妈,陈默按住门把手,声音像结了冰的手术刀,明天是舅舅的忌日,我带小雨去公墓看他时,会把这份录音一起烧了——如果你们准备好和他团聚的话。
别墅区外的路灯忽明忽暗,陈默摸着后颈的血痕,想起刚才在张万山办公室看到的文件。万海集团正在竞标城南旧改项目,而那里,正是当年舅舅出事的工地。
手机震动,苏晴发来条消息:张启年在护士站闹事,说要曝光你袭警。附带的照片里,张少正举着手机对着护士们拍摄,镜头角落里,小雨的病房门虚掩着。
作战靴踩碎路边的香樟树果,陈默在黑暗中勾起嘴角。有些账,该从今晚开始算了——比如张启年手腕内侧的针孔,比如王秀兰保险柜里那份和万海集团的秘密合同,比如七年前金三角丛林里没能完成的狙击。
3
地下拳场的血色玫瑰
格斗场的霓虹灯在眼皮上跳动,陈默数着台上赤膊男人的出拳轨迹。第八回合,蓝角选手的摆拳偏离了0.7厘米,红角选手的低扫踢却精准命中对手膝盖韧带——这是场被操控的比赛。
陈先生对格斗很感兴趣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递来香槟,袖口露出半截青龙刺青,我是拳馆老板老金,张少的朋友。
香槟杯在指尖旋转,陈默看着对方喉结下方三厘米处的烫伤疤痕——那是三年前在边境仓库,自己用烟头给毒贩留下的印记。
张少想请陈先生帮个忙,老金压低声音,只要你在下周的地下拳赛上故意输给黑熊,三百万立刻到账。
聚光灯突然照亮观众席,张启年搂着新换的网红坐在VIP座,指尖漫不经心划过手机屏幕。陈默知道,此刻自己的银行账户里,张万山的三十万手术费刚刚到账——附带的,是条威胁短信:别让我想起不愉快的往事。
八角笼里传来骨裂声,红角选手抱着断腕倒在血泊中。陈默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边境小镇见过的流浪儿,他们的手腕上都有同样的针孔——和张启年的一模一样。
我要赢。陈默忽然开口,香槟杯重重磕在吧台上,而且,我要黑熊在第三回合断三根肋骨。
老金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悄悄摸向腰间。陈默更快,食指和中指已经扣住他手腕麻筋,另一只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