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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丹书铁券,哐当一声掉落在冰冷刺骨的金砖之上,像一块被丢弃的破铜烂铁。

    我猛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冕旒垂下的珠玉,死死撞上龙椅上那双曾经写满信任与倚重、此刻却只剩下冰封杀意的眼睛!

    陛下!喉头涌上腥甜,我嘶声力竭,臣冤枉!是何人构陷!臣对陛下忠心……

    忠心萧玦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淡、充满讥诮的弧度,打断我的嘶喊,苏卿的忠心,朕……心领了。拖下去!

    金吾卫的铁钳不容分说,拖死狗般将我拖离金殿。身后,是满朝死一般的寂静,和张桓等人骤然爆发的、惊骇欲绝的哭喊求饶声。

    陛下!臣冤枉啊!

    苏大人!苏大人——!

    那凄厉的哭喊,如同跗骨之蛆,一路伴随我坠入这深不见底的诏狱地狱。

    苏先生……苏先生张桓的呼唤将我从冰冷的回忆中拽回。

    我睁开眼,诏狱昏暗的油灯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鬼影。隔壁的咳嗽声更剧烈了,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张大人,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等……皆是棋子罢了。

    棋子……张桓喃喃重复,绝望地低笑起来,笑声牵动肺腑,咳得撕心裂肺,好一个棋子……苏先生……您为他……咳咳……为他做了那么多脏事……到头来……咳咳咳……

    他咳得再也说不出话,只剩下痛苦的喘息。

    我沉默着。脏事是啊。青州赵氏,百年望族,因不肯献出祖传盐引,阖族三百余口,被扣上勾结山匪的罪名,一夜之间,屠戮殆尽,妇孺不留。是我亲手拟的罪名,是我布的局。赵氏家主那颗花白的头颅悬在城门时,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我。

    还有云岭十二连环坞。那些啸聚山林、亦匪亦民的豪强,挡了萧玦收拢地方兵权的路。是我献计,假借招安之名,将十二位坞主及其心腹骗至州府宴席。酒酣耳热之际,伏兵尽出!血染华堂!那夜的惨嚎和兵刃入肉声,至今仍在我梦中回荡。

    一桩桩,一件件。我手上染的血,比这诏狱地砖上干涸的污垢更厚,更腥。

    我以为那是助他成就大业的必要代价。我以为我懂他,如同他懂我。我以为我们是并肩开创新朝的君臣佳话。

    原来,我错了。错的离谱。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皆然。只是我未曾料到,这烹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如此之……迫不及待!连丹书铁券都捂不热,便要诛我九族!

    九族……我苏衍孑然一身,何来九族他萧玦比谁都清楚!这诛九族,不过是诛尽所有与我有关联、曾为我所用、知晓他太多阴暗过往的党羽!是清洗,是灭口!

    沉重的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狱卒粗鲁的吆喝:苏衍!提审!

    铁门哐啷打开,刺骨的寒风裹着雪沫子灌进来。两个身材魁梧、面目凶悍的狱卒上前,不由分说,架起我就往外拖。镣铐摩擦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苏先生!张桓在隔壁发出绝望的呼喊。

    我没有回头。被拖过漫长而阴森的甬道,两侧牢房里投射出或麻木、或恐惧、或幸灾乐祸的目光。最终,我被拖入一间更为阴冷的石室。

    石室中央,摆着一张血迹斑斑的刑架。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泛着冷光的刑具:带倒刺的皮鞭、烧红的烙铁、夹棍、拶子……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的恶臭。

    主审位上,坐着三个人。正中是刑部尚书周正,萧玦的心腹,一张方正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阴鸷。左边是大理寺卿王焕,须发皆白,老眼昏花,此刻却强撑着精神,不敢与我对视。右边是御史中丞李默,年轻气盛,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与跃跃欲试的兴奋。

    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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