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问。

    几分钟后，我被带到一间小屋。

    门关上。

    对面坐着一个警官。

    三十多岁，眼神冷，像钉子。

    他说：林川，你胆子不小。

    我一愣。

    他继续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谁

    我没说话。

    他笑了：你知道你交上来的东西，现在已经在谁桌上吗

    我不动。

    他说：李昊知道你要来。他还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话

    别拿法律当挡箭牌。那玩意儿，早就不属于你这种人了。

    我猛地站起来。

    他说：你可以走了。

    我没走。

    我说：你们是警察。

    他说：我们是体制的一部分。

    我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

    然后他掏出手机，点开一条聊天记录。

    我看到上面写着：

    【林川已现身，资料已收到】

    落款人头像，是李昊。

    我转身就走。

    走出市局大门那一刻，我把手机卡抠出来，扔进下水道。

    我把身份证剪碎，丢进垃圾桶。

    我走在街上，风吹得脸发凉。

    我知道一件事：

    法律不是盾牌，是遮羞布。

    它保护的，从来不是我这种人。

    7

    流浪复仇者

    我藏在桥洞下，裹着一件旧棉衣。

    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冷得像刀子。

    我已经三天没回超市了。

    我知道李昊不会放过我。

    但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

    那天夜里，我接到一个匿名电话。

    只说了一句：去看看你家。

    我没动。

    我知道那是个陷阱。

    但我还是去了。

    绕了三条街，翻墙进巷，确认没人埋伏后，我才靠近。

    我的超市……没了。

    门被砸烂，玻璃碎了一地。

    货架全倒了，商品被洗劫一空。

    墙上喷满了红漆。

    杀人犯滚出这座城市。

    精神病滚蛋。

    地上散落着我平时穿的衣服、水壶、甚至那本我偶尔翻的《孙子兵法》。

    被人踩在地上。

    我站在门口，很久没说话。

    手机拍下这一切，手稳得不像我自己。

    我蹲下来，捡起一张被撕碎的照片。

    是我退役时和战友合的影。

    背面写着一句话：活着，就是胜利。

    现在，照片碎了。

    人也快碎了。

    第二天，网络上开始疯传一条帖子：

    【退役特种兵林川疑似精神异常，曾在街头袭击无辜市民】

    配图是我打李威时的模糊视频截图。

    评论区炸了。

    有人说我是英雄。

    更多人说我是疯子。

    还有人扒出我小时候住过的街道，说我邻居曾举报我偷东西。

    全是假的。

    但没人关心真假。

    他们只需要一个标签。

    一个可以攻击的对象。

    我没有冲出去辩解。

    也没有去找李昊报仇。

    我只是把相机收好，把背包背紧。

    换上一件破旧夹克，戴上脏兮兮的帽子。

    我走进夜色里，混入街头流浪汉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