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不错了哈!”他的嗓音再次高昂起来,像个溺水者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脸上重新绽放出劫后余生般的笑意。
忽听张甯随口一叹:“我还不知道那首是苏东坡的词呢……”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里的一点火星,又像是一根被精准点燃的引线,瞬间将彦宸这个“移动火药桶”彻底引爆了!他像是突然被激活了某个开关,整个人瞬间从刚才的萎靡状态切换到了亢奋模式,语气滔滔不绝,宛如决堤的洪水:“什么?!你竟然不知道?!那可是苏轼的《浣溪沙》啊!写端午的!多美啊!中国诗词的精髓,懂不?意境之美,像兰香扑鼻;语言之美,字字珠玑;洗练之美,寥寥数语勾魂摄魄!”他的嗓音越来越洪亮,如同擂响的战鼓,激动之处更是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唾沫星子横飞,活脱脱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摇头晃脑、自我陶醉的说书先生。
张甯早已批完了题卷,此刻正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表演。
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目光饶有兴味地斜扫过去,像是在欣赏一只正得意洋洋、拼命开屏展示自己漂亮羽毛的孔雀。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兴味,终于悠悠开口,嗓音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俏皮的揶揄:“哟,彦宸,你这嘴,比苏东坡还溜?”她的声音轻快得如同拂过柳梢的清风,轻轻逗弄着这只正沉浸在自我吹嘘中、骄傲的小鸟,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彦宸果然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掉入了陷阱,反而被这句“夸奖”刺激得更加来劲,语气也愈发夸张起来:“那是!再说你昨天那台词,就是那句——‘我在这体面的家庭已经十八年啦。
周家家庭里所出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
我始终不是你们周家的人’,哇!简直不要太震撼!我跟你说,那份感觉,那份心境,要是放到古诗词里,妥妥的就是南朝鲍照的《拟行路难》啊!就是那种‘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的离散无所依、那种‘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的孤寂空旷!啧啧啧,简直是绝配!灵魂共鸣啊!”他的嗓音高昂得如同吹奏的短笛,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急于卖弄的得意,手指还在桌面上兴奋地敲打着,节奏凌乱得如同新手在敲鼓。
原本只是抱着看戏心态的张甯,在听到“鲍照”和那几句诗时,心中却猛地一凛,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
她一直含笑的目光瞬间抬起,变得专注而锐利,嗓音里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真正的好奇与急切:“鲍照?《拟行路难》?写的是什么样子的?快,拿来我看看。
”她的声音,如同陡然加快流速的清泉,淌过石涧,带着一种探索未知的渴望,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催促一件即将揭晓的珍宝。
彦宸见她果然上钩,更是得意,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立马如同打了兴奋剂般,迅速从那个乱糟糟的书包里又掏出一张宣纸,动作快得像只急于向主人献上自己辛苦藏匿的松果的小松鼠。
张甯接过那张宣纸,目光扫过,眉头却不由得微微一皱。
只见纸上是龙飞凤舞的毛笔字,行书与草书混杂在一起,草书部分尤其写得狂放不羁,如同风卷残云,龙蛇狂舞,若非在左下角用极其微小的、如同蝇头般的工整小楷标注了释文,以张甯的古文功底,恐怕也很难完全辨认清楚这些密密麻麻的繁体字。
她忍不住抬起眼,对着彦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嗓音里瞬间又夹杂上了那种熟悉的、带着尖锐戏谑的毒舌味道:“这是不想给人看啊?写得跟鬼画符似的!”她的声音,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轻轻甩了甩尾巴,带着毫不客气的揶揄,手指却轻轻点着那张书法纸,透出几分调侃的意味。
随即,她低下头,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