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礼推门进来,袖口沾着林蔓的el邂逅香水,指尖却温柔覆上我小腹:医生说胎心很稳。
我盯着他腕骨处的咬痕。昨夜他压着我后颈说情话时,这里还留着我的牙印。
像你比较好。他鼻尖蹭着我颈动脉,眼睛要像你,笑起来弯弯的。
我忽然想起暴雨夜他跪在手术室外的模样。护士拿着病危通知书问保大保小,他签字的钢笔尖戳破纸张,墨迹混着血指纹洇成黑红漩涡。
现在他掌心贴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你换了沐浴露我突然抓住他手腕。林蔓朋友圈今早晒的限定款玫瑰香,正从他领口丝丝缕缕渗出来。
他喉结滚动两下,摘表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千百遍:医院的消毒水腌入味了,回家我给你煮陈皮糖水。
监护仪发出规律滴答声,我数着他转身时西装后摆的褶皱。七道,和上周我在他书房发现的酒店发票数量相同。
周先生,孕妇需要抽血复查HCG。护士掀开帘子,针头扎进血管时,我听见消防通道传来微信提示音。
林蔓压低的嗓音像蛇信子:她怀孕了,计划提前。
血珠顺着胶管涌进试管,我突然看清她今早递来的燕窝盅底,沉着几粒没化开的白色药片。
你脸色好差。周延礼用棉签按住我针眼,温度透过纱布灼痛皮肤。三年前我宫外孕大出血,他眼眶通红地求医生抽他的血,此刻却对护士说:轻点,她怕疼。
我猛地抽回手。棉签滚落在地,溅起的血点像结婚请柬上的烫金喜字。
你上周三去哪了我盯着他锁骨下的红痕,不是说去杭州出差
他解领带的动作顿住,阴影遮住眼底情绪:见完客户胃病犯了,在医院躺了两天。
监护仪突然尖啸。我扯掉手背输液管,抓起他藏在西装内袋的胃镜报告——患者姓名栏林蔓两个字,比他当年写在婚书上的江小瓷还工整。
保胎药和打胎药,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同一个处方我把报告甩在他脸上,暴雨夜那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住得舒服吗
他瞳孔骤缩,腕表磕在床头柜发出闷响。三年前我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也是这块表盘反射的手术灯。
你查我手机了他钳住我手腕的力道像要捏碎骨头,林蔓只是帮我预约体检......
腹痛毫无征兆地袭来,我弓腰时瞥见垃圾桶里的药盒。英文标签被血污浸透,但米非司酮的字样清晰如刀。
周延礼,我攥着染血的床单笑出声,你抱着我冲进医院那晚,其实在等林蔓的排卵期吧
走廊突然传来纷乱脚步声。护士掀开帘子惊呼:孕妇大出血!家属签一下清宫手术......
我抢过通知书按在血泊里,看着墨迹被稀释成淡粉色。原来白月光不是标本,是活体解剖的刀,剖开我子宫剜出真心,再做成林蔓婚戒上的碎钻。
不要孩子了。我咬破舌尖在通知书上签字,血珠啪嗒砸在周延礼手背,毕竟父系基因缺陷,生下来也是畸形。
他抢笔的动作太急,钢笔尖扎进掌心。三年前他在这里签病危通知,血珠也是这样溅在我眼皮上,烫得我误以为是眼泪。
监控调出来了!护士突然推门而入,孕妇今早喝的燕窝里检测出米索前列醇......
我望着周延礼瞬间惨白的脸,突然想起暴雨夜他跪着擦我裙摆血渍的模样。原来从开始到现在,他擦的从来都是别人的月经血。
第三章
鸠占鹊巢的雏菊
我蜷在婚房飘窗上,看着林蔓的行李箱碾过玄关的囍字贴纸。周延礼的领带缠在她手腕上,像条猩红的绞刑绳。
小瓷姐需要静养,我住客房方便照顾。她摘下墨镜时,颈间雏菊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