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凌清月感觉血液冲上脸颊，她确实观察了很久，才摸清他的课外活动规律。

    所以上周美术室的颜料……话到嘴边又咽下，谢锦书却了然地点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巾，展开后露出半截折断的铅笔，笔杆上还沾着颜料：我捡到的，本来想还给你。

    凌清月盯着那支铅笔，想起那天慌乱中遗落的文具。原来不是遗失，而是被他悄悄收了起来。

    风又起，更多梧桐叶簌簌飘落，她突然发现谢锦书的校服上沾着几片金黄，像是特意缀上的装饰。

    凌清月。他突然叫她的名字，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其实我也写了很多封信。

    说着从抽屉里抽出一沓信纸，边角都被揉得发毛，最上面那张写着给总是偷看我的女孩。

    这一沓是他们在华大相遇之后才开始写的，其实还有一些是他高中的时候写的，但高中写的那些他不想让她知道。

    谁让凌清月已经忘了他。

    凌清月的眼眶突然发酸，原来那些藏在草稿纸背面的心事，都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谢锦书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落叶，指尖擦过耳畔时，她听见他轻声说：这次换我追你，好不好

    这次换我来追你，我想在晨雾里递上带雪松味的豆浆；

    想在暮色中把晒暖的围巾塞进你包里；

    想连你常摸的钥匙扣都染上我的护手霜气息——不用刻意记起，我要做你呼吸间都忘不掉的空气，想要无时无刻在你身边，想要你身边的一切都染上我的气息。

    风停了，梧桐树叶悬在两人之间，像是定格的诗行。

    凌清月看着眼前少年认真的眉眼，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将两个影子叠成温柔的形状。

    凌清月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脸颊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

    直到沈灵灵拍了下她肩膀，她才如梦初醒。

    月月，你看！沈灵灵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学校论坛的匿名爆料帖：惊！学生会主席谢锦书的秘密收藏室！配图里，二十几封情书整齐排列在胡桃木抽屉里，最上面那封印着她今早亲手画的玫瑰花纹。

    凌清月的手指几乎要戳碎屏幕。

    那些情书的笔迹、信纸样式，分明是她从高中到现在的手笔。

    她忽然想起高一那年平安夜，她把情书塞进高三教学楼的信箱，却始终没有收到回信。

    她又摸着自己怀中的那一沓。

    原来......

    深夜，凌清月站在谢锦书宿舍楼下。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沈灵灵发来的消息：我打听到了！谢锦书高中就在咱们隔壁班，他好像......后面的字还没读完，楼上传来开窗声。

    谢锦书倚在三楼窗边，指间夹着她今早送的情书，在月光下展开信纸。

    凌清月屏住呼吸，看着他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和刚才在图书馆如出一辙的温柔。

    风卷起他的声音飘落：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她慌乱后退，却撞上身后的梧桐树。

    谢锦书已经快步下楼，风衣下摆扫过她发梢：

    从你在高三信箱塞第一封情书开始，我就记住你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里面躺着七张电影票根，最早的日期是三年前她独自去看《初恋这件小事》的场次。

    凌清月抬头，发现他眼底映着漫天星辰：你总说一见钟情，其实......他顿了顿，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是我先动的心，可是你却将我忘了。

    凌清月讪笑着，我当时只记得你好看了，而且你那么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