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梦哼着小曲，将最后一盘清蒸鲈鱼端上餐桌。鱼身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鲜红的辣椒圈，蒸汽裹挟着香气在灯光下袅袅上升。她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烛光摇曳中，六道陆良原最喜欢的菜色整齐排列，一瓶红酒已经醒好，两只高脚杯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良原看到一定会惊喜得说不出话来。她轻声自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李梦梦特意请了两天假，坐了四个小时高铁来到陆良原的城市。这是他们异地恋两周年的纪念日，也是陆良原的生日。她想象着男友推开门时震惊的表情，然后冲过来紧紧抱住她的场景，不由得脸颊发烫。

    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三十分。按照陆良原往常的下班时间，他应该已经到家了。李梦梦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发个消息问问，又怕破坏惊喜效果。她决定再等等，也许今天加班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餐桌上的菜渐渐失去了热气。李梦梦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八点十五分，她忍不住发了条微信：今天工作忙吗

    消息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李梦梦皱起眉头，这不是陆良原的风格。异地两年来，他们每晚七点半准时视频，雷打不动。即使偶尔加班，他也会提前告知。

    九点整，李梦梦终于按捺不住，拨通了陆良原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梦梦陆良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良原，你在干什么呀李梦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有没有吃饭怎么今天没和往常一样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啊，抱歉，今天临时出差了，刚到酒店。太忙了忘记告诉你。

    出差李梦梦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去哪里了

    杭州，有个紧急项目。陆良原的回答流利得像是排练过，可能要三四天才能回去。

    李梦梦握紧了手机，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这样啊...那你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我先去洗澡了，明天还要早起。陆良原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催促。

    挂断电话后，李梦梦呆立在餐桌旁，烛光映照着她逐渐苍白的脸。她机械地开始收拾餐具，将精心准备的菜肴一盘盘倒进垃圾桶。红酒瓶与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收拾完厨房，李梦梦拎着垃圾袋站在门口，关灯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真的累死了，今天那个客户简直...

    李梦梦浑身僵住。那是陆良原的声音，绝对错不了。她屏住呼吸，轻轻放下垃圾袋，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向下看去。

    昏黄的路灯下，陆良原穿着她去年送的那件深蓝色风衣，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他看起来精神很好，完全没有电话里说的疲惫样子。更让李梦梦心脏紧缩的是，他分明是从小区大门方向走来的，而不是像刚出差回来的人那样从外面回来。

    他说谎。

    这个认知如同一桶冰水浇在李梦梦头上。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身体先于意识行动起来——迅速踢掉刚穿好的鞋子，光着脚冲向卧室，钻进了床底下。

    不到十分钟，大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李梦梦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足以暴露她的位置。

    嗯，我在家，你过来呗。陆良原的声音在客厅响起，伴随着钥匙扔在茶几上的清脆声响。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陆良原轻笑一声：什么话，你觉得呢当然想啊...快点，我等你。

    李梦梦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的大脑拒绝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但身体却诚实地颤抖起来。

    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