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娶了你。

    陈晓丽望着江面上闪烁的灯光，心想这句话可能是今晚唯一的真话——娶了她确实是他最正确的算计，一个心甘情愿照顾他五年还自认不孕的傻瓜。

    回家吧。她说，我累了。

    回到家，陈洪涛罕见地主动去泡茶。趁他不在，陈晓丽快速检查了他的手机——密码又改回了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多么讽刺。相册里有几张陈小鹏的近照，通讯录中李子娜的号码被存为李秘书。

    菊花茶，安神的。陈洪涛端着茶杯进来，最近你睡得不好吧

    嗯。陈晓丽接过茶杯，假装抿了一口。五年前她会为这样的体贴感动不已，现在只怀疑茶里是否加了什么。

    夜深人静，陈洪涛熟睡后，陈晓丽悄悄起身，再次检查了他的手机和公文包。在一叠文件下面，她发现了一张律师名片和一份草拟的收养协议——日期是三天前，上面已经签了陈洪涛的名字。

    协议内容让她血液凝固：陈洪涛同意收养陈小鹏，并注明无论任何情况下不得撤销。而作为回报，某个信托基金将支付一笔咨询费到海外账户。

    这根本不是收养，而是买卖。陈建国在花钱让儿子给自己的私生子当法律上的父亲！

    陈晓丽拍下所有文件，小心放回原处。回到床上，她睁眼到天明，脑海中不断回放这五年的点点滴滴——每一次温柔的拥抱，每一句甜蜜的情话，背后都是精心计算的谎言。

    天蒙蒙亮时，她做出了决定。这场戏该落幕了，而她将亲手拉上帷幕。

    陈建国生日宴当天，阳光异常灿烂，仿佛在嘲弄即将爆发的风暴。陈晓丽站在衣帽间里，手指划过一排排衣物，最后选了一件白色衬衫和深蓝色西装外套——庄重得像要出庭的律师。

    梳妆台上，一个崭新的U盘静静躺着，里面是她过去两周收集的所有证据：照片、录音、财务文件、亲子鉴定报告...全部整理成了清晰的演示文稿，甚至配上了冷静的解说词。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悦发来的消息：律师已就位，随时可以行动。你确定要今天

    陈晓丽回复：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刻跌落，才最痛。

    她涂上口红，颜色比平时深一些，像一抹干涸的血迹。镜子里的女人眼神锐利，下颌线条紧绷，与一个月前那个温顺的家庭主妇判若两人。

    楼下传来陈洪涛的喊声：晓丽，快点儿！我爸不喜欢客人迟到。

    马上好。她平静地回答，将U盘放进西装内袋，又检查了一遍包里的小型投影仪和录音笔。

    陈洪涛今天格外精神，深灰色西装衬托出他挺拔的身材，发丝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看到陈晓丽下楼，他眼前一亮：你今天真漂亮，这身很适合你。

    谢谢。陈晓丽淡淡一笑，礼物带了吗

    当然。陈洪涛晃了晃手中的礼盒，限量版劳力士，托了好几个关系才买到。

    车子驶向陈家别墅的路上，陈洪涛不停说着父亲的喜好和禁忌，好像陈晓丽是第一次参加家庭聚会似的。她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U盘。

    陈家的三层别墅张灯结彩，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豪车。陈建国站在门厅迎客，一身唐装，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他身旁是陈洪涛的母亲，一个永远面带微笑的瘦小妇人，据说年轻时是歌舞团的演员。

    爸，生日快乐。陈洪涛上前拥抱父亲，递上礼物。

    陈建国拍拍儿子肩膀，目光转向陈晓丽时明显冷淡了几分：来了啊。

    生日快乐，爸。陈晓丽递上自己准备的礼物——一本精装相册，里面是家族合影。这个礼物将在一小时后变得极具讽刺意味。

    客厅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位宾客，大多是陈建国的老部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