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料理台，打翻的酱油瓶在地面漫出蜿蜒的黑河。月光突然大亮，她看见苏婉瞳孔缩成两道竖线，虹膜边缘泛着金属质感的银蓝色。冰箱方向传来玻璃炸裂的脆响，小满转头时，冷冻室抽屉正在自动滑出，三块裹着霜花的陨石在月光下渗出荧荧绿光。

    第二章：验孕棒上的荧光绿十字

    私立诊所的中央空调喷出带着消毒水味的冷气，林小满看着电子叫号屏上跳动的红色数字，第7次把苏婉滑落的披肩拽回肩头。诊室走廊的磨砂玻璃映出扭曲人影，某个瞬间她似乎看见护士的倒影长着昆虫般的复眼。

    下一位，苏婉。机械女声响起时，苏婉突然抓紧座椅扶手，指甲在仿皮面料上划出细长裂口。林小满注意到诊室门把手上凝着薄霜，推门瞬间涌出的寒气让她想起哥哥实验室的液氮储存柜。

    妊娠六周。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医生敲击键盘，诊桌上的马蹄莲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B超机屏幕闪烁雪花点，当冰凉的耦合剂抹上苏婉小腹时，探头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女医生皱眉调整探头角度，林小满看见灰白屏幕上浮现透明的水母状轮廓。那团生物突然舒展触须，整个诊室灯光开始频闪，打印机自动吐出三张全黑报告纸，墨盒渗出沥青般的黏液。

    可能是设备故障。医生摘眼镜擦拭的手在发抖，镜片上结着细密冰花，需要抽血化验...她突然噤声，盯着苏婉肘窝处浮现的鳞状纹路。采血管刚接触皮肤就爆裂开来，暗红血液在空气中凝结成无数悬浮的球体。

    林小满摸出手机想录像，镜头却捕捉到苏婉背后有半透明触须状的影子。当她按下快门，屏幕突然弹出乱码对话框，相册里所有关于嫂子的照片都变成了扭曲的色块。

    去药房买验孕棒。医生突然往苏婉手里塞了张处方单，钢笔字迹正在纸上缓慢消失，所有品牌都试一遍。诊室温度计显示零下五度，林小满看见医生白大褂领口别着的工牌，姓氏位置糊着一团墨渍。

    自动售药机的荧光屏在她们靠近时突然蓝屏，当苏婉伸手触碰，所有验孕棒包装盒同时弹出。便利店老板娘找零时突然盯着苏婉的肚子后退半步，收银机打印的购物小票上印满倒三角符号。

    卫生间隔间里，林小满看着七支不同品牌的验孕棒浸入尿液。最先变色的电子验孕笔发出报错音，液晶屏浮现出不断跳动的斐波那契数列。纸质试纸在三十秒后全部显现荧光绿十字，那颜色让她想起北极光直播里看到的电离层辉光。

    这是...苏婉突然捂住小腹蹲下，瓷砖缝隙渗出蓝紫色粘液。林小满扶她时摸到后腰处凸起的硬块，皮肤下仿佛有金属物质在游走。最便宜的试纸开始自燃，灰烬在空中组成猎户座三星的排列。

    她们回到诊所时，前台护士正在吃午餐。饭盒里的三文鱼刺身突然弹跳起来，鱼眼珠转向苏婉的方向。诊室门自动开启的瞬间，林小满听见某种高频声波，玻璃幕墙外飞过的鸽子群集体抽搐坠楼。

    胎儿心跳每分钟300次。医生盯着根本不该存在的胎心监护仪波形，羊水检测显示...她突然扯掉打印机电源，那台机器正在自动打印《地外生命接触协议》草案。病历本上的钢笔字开始逆流回笔尖，苏婉的血常规报告单变成一卷微型胶片。

    更衣室传来重物倒地声，林小满冲过去时看见护士倒在成堆的葡萄糖注射液中间。护士服口袋里掉出星际定位仪，屏幕红点正与苏婉的手机GPS重合。当她试图捡起，那仪器突然熔化成银色液体，顺着地漏消失不见。

    胎儿需要特殊营养。医生递来写着德文的药盒，铝箔板上的胶囊内封存着星尘，每周三凌晨三点...天花板突然塌落一块，藏在通风管里的机械蜘蛛摔成零件，复眼镜头仍对着苏婉隆起的腹部疯狂对焦。

    返程出租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