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用我们脐带血提炼的时空润滑剂。

    全息日志开始自动播放：2003年4月7日，林雪柔的剖腹产手术同时取出双胞胎和怀表胚胎。慕怀山将她们分别标记为观测者和实验体，却不知时管局早已在怀表里植入倒计时程序。

    楚幼辞的拓扑纹路突然灼痛。她撞破实验室的暗墙，发现整座学校建在巨型粒子对撞机上方，教室走廊构成超导线圈，操场玉兰树是冷却塔伪装。慕林雪站在对撞机控制台前，校服裙变成白色实验袍。

    父亲以为在创造完美基因，其实我们只是时管局的校对工具。她按下红色按钮，环形隧道亮起幽光，每当你杀死一个我，就有新时空诞生。

    对撞机启动的轰鸣中，楚幼辞看到陈生以量子态穿梭在平行世界。他时而在产房接生，时而在停尸房记录数据，所有时间线的记忆如洪水涌入——原来他才是最初的观测员，轮回七世只为修正林雪柔本该难产的命运。

    选择吧。慕林雪举起基因编辑枪，成为新时空的锚点，或者...她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太阳穴，让我永远存在于你的每一次呼吸。

    楚幼辞的拓扑纹路开始解构。当她夺过编辑枪刺入自己心口，整座对撞机突然静默。青铜怀表在强磁场中汽化，粒子流裹挟着她们坠入时空奇点。在意识消散前的须臾，她看见所有平行世界的慕林雪都在微笑。

    晨光穿透体育馆的彩窗，楚幼辞在仰卧起坐垫上惊醒。陈生正在记录考勤表，慕林雪抱怨着生理痛。当她假装弯腰系鞋带，后腰的拓扑纹已褪成淡淡胎记。

    走廊荣誉墙更新了照片，2012届毕业生合影里多出个模糊人影。楚幼辞用美工刀刮开涂层，底下是陈生穿着实验袍的残影。他手中的怀表指向零点，表盖内侧新刻着一行小字：

    观测终止于爱

    放课铃响时，玉兰树飘落最后一片花瓣。楚幼辞咬开柠檬糖，酸涩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慕林雪突然回头：要不要去游乐园她腕间的银镯折射夕阳，刻痕不知何时变成了ZY。

    在过山车升至最高点时，楚幼辞握住两人的手。失重感袭来的刹那，她看见云层中浮现量子实验室的虚影，陈生站在数据洪流里挥手告别。当尖叫与欢笑落回地面，三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终于完整。

    天文馆穹顶的星图开始扭曲，楚幼辞望着投影仪中坍缩的猎户座星云，青铜怀表在掌心发出灼人的温度。慕林雪的白大褂下摆扫过量子计算机终端，她正在调试的克莱因瓶模型突然溢出蓝色液体——那是用她们骨髓干细胞培育的时空润滑剂。

    第319次观测数据异常。陈生的全息影像从蟹状星云中析出，军装制服的时管局徽章已经斑驳，你们的心跳频率正在撕裂时空薄膜。

    楚幼辞的指尖拂过控制台，全息屏立刻浮现十二个平行时空的监控画面。在第七时空的体育馆里，十六岁的她正用美工刀抵着慕林雪的喉咙；第三时空的产房内，林雪柔腹部的怀表纹路渗出金色血液；而当前时空的走廊荣誉墙上，陈生照片下的简介正在自动重写：2012届失踪学生，疑似卷入粒子对撞实验事故...

    慕林雪突然扯开实验袍，锁骨间的月牙疤痕泛着诡异的磷光。当她将碳酸锂药片碾碎撒入克莱因瓶，液体立刻沸腾成星云状，折射出她们在子宫内胚胎期的记忆影像——1997年的培养舱里，两个女婴的脐带缠绕着青铜怀表，表盘刻着林雪柔的死亡倒计时。

    父亲从来不是主导者。她将试管中的蓝色液体注入静脉，皮肤下顿时浮现拓扑纹路，我们才是时管局编写的活体程序，用来修补林雪柔难产造成的时空裂痕。

    量子计算机发出尖锐警报，楚幼辞看到体育馆地下深藏的粒子对撞机正在过载。环形隧道内壁浮现出母亲演奏会的全息投影，林雪柔弹奏《月光》的第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