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声波震碎了市政厅的彩窗,是个未完成的循环参数。
肋骨间的铸铁管突然暴长,将两个时代的栈桥缝合。
游客们的惊叫还卡在喉管,就变成了排水管里汩汩的水流声。
海底教堂的管风琴奏响最后一个音符时,我的角膜终于完成硅化。
透过六边形晶体看到的青岛,已然成为覆盖亚欧大陆的排水枢纽。
柏林国会大厦的尖顶从胶州湾升起,砖缝间渗出与总督府相同的黑色粘液。
东京地铁的隧道在我大腿骨里延伸,每个站点都用带蹼的手印标注。
油纸包在胸腔深处炸开,释放出1908年的海风。
年轻的德国工程师们从我的创口爬出,他们军装上的鹰徽正在变异成吸盘状口器。
领队举起我硬化成青铜材质的左手,对着月光查看掌纹演化的青岛地形图。
这里需要加装活体减压阀。
他的手术刀刺入我咽喉时,栈桥下的海水突然退去三百米,暴露出由无数人体管道编织的克苏鲁胚胎。
那生物的心脏是德建老宅的水塔,脑组织正沿着香港中路的排水管向外增殖。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施工队的冲击钻再次凿穿安徽路地面。
戴珍珠母色安全帽的工人捡起我脱落的水泥指甲,随手丢进印着普鲁士鹰徽的工具箱。
在他身后,教堂彩窗上新镶嵌的玻璃碎片里,正闪动着2025年的车水马龙。
海平面开始缓慢下降,退潮后的礁石上布满新鲜的血迹与齿轮。
某个刻着双重日期的油纸包被浪花推上海岸,内层的羊皮纸地图上,青岛的轮廓正逐渐变成星之眷族幼体的形态。
在市政档案馆最深处,半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手指突然抽搐起来,在培养液里画出了完美的衔尾蛇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