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间噬魂铃,她突然头痛欲裂。
记忆如潮水倒灌。
三日前朔月交替时,她本该换回本体追查剑谱线索,此刻却对那十二个时辰毫无印象。镜中倒映着锁骨处新鲜的咬痕,而沈厌颈侧有道与她如出一辙的伤痕。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劈手夺过烛台。
沈厌懒洋洋展开染血的帕子,上面用她的字迹写着:子时三刻,取林鹤轩心头血三滴。落款处画着温家暗卫的联络图腾——正是父亲独创的密符。
温如卿如坠冰窟。
这具身体在失忆的十二时辰里,不仅去了栖霞山庄,还仿冒她的手书传递密令。更可怕的是,当她试图运转内力时,发现丹田处盘踞着陌生的蛊虫——沈厌竟趁换魂之机给她种下噬心蛊。
别白费力气。沈厌的指尖点上她心口,这蛊虫最爱啃食说谎者的心脉。
他突然压着她倒在榻上,鼻尖抵着她耳后淡红的胎记:比如现在,你在想...要如何用温家秘术杀我
栖霞山庄的地牢里,温如卿看着林鹤轩将琉璃盏举到眼前。
盏中盛着沈厌(她的身体)昨夜取来的药引——林鹤轩的心头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与他父亲当年喂给父亲喝的解药颜色相同。
卿儿可知这是什么林鹤轩突然掐住她手腕。
顶着沈厌皮囊的温如卿强忍杀意摇头,却见他从怀中取出鎏金酒壶。壶身浮雕的曼陀罗花纹与母亲暗器盒上的图腾严丝合缝。
此物名唤同归。他斟出猩红酒液,饮下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酒气钻进鼻腔的刹那,温如卿浑身血液沸腾——这味道与她及笄那日,林震南逼她喝下的盟主贺酒一模一样。当年饮下酒后,她在密室昏睡三日,醒来时母亲已变成灵堂的牌位。
地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温如卿趁机打翻酒盏,却在俯身时僵住。琉璃碎片上映出林鹤轩扭曲的脸,而他脚边蜿蜒的酒渍里,缓缓浮出沈厌用她的身体留下的血字:
药引已成,杀。
沈厌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温如卿缩在这具剧毒之躯里,看着自己被铁链吊在刑架上。林鹤轩的匕首正沿着锁骨缓缓下移,血珠坠入下方玉碗——那是用来盛药人血的容器。
十年前父亲就发现,刀刃挑开衣襟露出心口疤痕,温沈两家血脉同源。
温如卿看着那道与自己如出一辙的九宫锁疤痕,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块残玉。当年她以为母亲要她找的是玉佩另一半,如今才明白,那颤抖的指尖始终指着她心口位置。
铁链哗啦作响。
沈厌突然睁开眼轻笑:林公子不妨再划深些,看看下面藏着什么。
林鹤轩的匕首猛然刺入三寸,却在拔出的瞬间脸色骤变——刀刃上附着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蛊虫。
地牢在此时剧烈震动。
温如卿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地结印,那是《五毒典》最后一页记载的禁术。沈厌的声音在她颅腔内炸开:屏息!
紫色毒雾爆开的瞬间,她听见林鹤轩癫狂的笑声:原来你也是药引!
瓦砾纷飞中,温如卿摸到自己的后颈。本该光滑的皮肤下,埋着枚鎏金钥匙——与母亲暗器盒的锁孔完全匹配。
暗器盒弹开的刹那,温如卿终于呕吐出声。
盒中没有淬毒的银针,只有一卷血书与半枚乳牙。血书是母亲笔迹,记载着二十年前的双生子秘辛:
丙申年七月初七,诞龙凤胎。长子心脉残缺,取次女心头血续命...然蛊毒反噬,不得已将长子魂魄封入药人躯壳...
乳牙内侧刻着小小的厌字。
温如卿想起沈厌总爱用虎牙磨她耳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