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的手腕。
她的皮肤冰凉,脉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么,但雪崩的轰鸣吞没了一切声音。
我死死攥住她,指甲几乎嵌入她的血肉。
5
雪盲真相
**——我该松手吗**
三天后,救援队在山谷的冰裂缝底部找到了林晚的尸体。
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她的右手紧握着什么东西,法医费了很大力气才掰开她的手指——是一枚被冰雪封住的婚戒,内圈刻着W&C
FOREVER。
我的婚戒。
而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我从没见过的铂金素圈,内侧刻着Z&L
2015。
法医说,她的死因并非坠落,而是低温症。她的身体蜷缩在一个天然形成的雪洞里,像是自己选择了最后的归宿。
我站在停尸房外,手里捏着周屿的手机。屏幕上是最后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草稿:
**晚,如果这次我们活下来,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雪的地方。**
我删掉了那条短信,把手机扔进了医院的焚烧炉。
春天来临时,我卖掉了我们的房子。
整理林晚的遗物时,我在她的日记本里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登山地图。云蒙山的某条路线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旁边写着一行字:
**和他一起看日出。**
日期是去年冬天,她声称去参加同事婚礼的那天。
我烧掉了那张地图,灰烬在风里飘散,像一场迟来的雪。
6
记忆碎片
后来,我搬去了南方,一个从不下雪的城市。
但有时候,在深夜里,我仍会梦见那片雪山。
梦见林晚站在悬崖边缘,回头看我,嘴唇微动,像是在说——
**你其实早就知道,对吧**
而我永远无法回答。
人们说,雪盲症是因为眼睛长时间暴露在雪地的强光下,视网膜被灼伤,最终什么都看不见。
可我觉得,真正的雪盲,是当你站在雪崩的中心,明明看清了一切,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就像我。
就像她。
就像我们。
医院的窗帘被晨光染成淡金色时,我正看着林晚的脑部CT片发呆。三个月前那场雪崩带走了她三分之一的记忆,却诡异地保留了我们婚姻里最美好的片段。主治医生称之为选择性失忆——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调整着她病床的角度,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林晚的睫毛在晨光中颤动,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橙子上:你削皮的样子...很熟悉。她突然伸手触碰我手腕上的疤痕,这是...
登山时被冰爪划的。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没告诉她这是她挣扎时用登山扣划出的伤口。床头柜下层抽屉里,周屿的翡翠吊坠正在绒布盒子里泛着幽光。
7
海马体谜案
康复训练室的镜子映出我们依偎的身影。当林晚跟着复健师做平衡训练时,我注意到她左脚踝微微内翻——和雪洞里那个脚印的石膏模型完全吻合。监控视频里,正是这个独特的步态带着周屿走向断魂崖。
你丈夫真体贴。护士递给我林晚的药盒,里面抗抑郁药早已被换成维生素。我微笑着道谢,指尖摩挲着药盒边缘的齿痕——那晚她咬开药瓶的力度,足够撕裂皮肉。
雨季来临时,林晚开始画雪山。心理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但那些水彩画里永远有两道依偎的身影。最诡异的一幅上,悬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