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在歌剧院穹顶踩出踢踏舞的节奏。林瓷湿透的足尖鞋撞开逃生门，断掉的丝带缠住钢琴边吞药片的男人手腕。月光割裂他侧脸，药瓶上的氟西汀字样在阴影里发霉。

    滚出去。男人碾碎药片的手背浮着青筋，琴键上残留的血渍像枯萎玫瑰。林瓷认出他是三年前血溅演奏会的钢琴鬼才陆沉——新闻照片里发疯咬断琴弦的野兽。

    她甩开断裂的舞鞋，钛合金支架划破地板：聋子才听不到你骨头里的协奏曲。旋转时踝关节寒光劈开黑暗，陆沉瞳孔里堆积的灰烬突然复燃。

    追光灯突然亮起，照亮钢琴内部断裂的琴槌。陆沉撕开绷带缠住她渗血的足尖：《春之祭》的献祭舞步，应该像被琴弦绞杀的蝴蝶。他指尖残留的药粉沾在她脚背，灼出细小漩涡。

    暴雨灌进破碎的彩窗，林瓷踩上琴凳跳起黑天鹅变奏。钛合金支架与铸铁踏板相撞，震出肖邦葬礼进行曲的残章。陆沉突然掐住她腰窝，掌心血渍染红白纱裙：跳错了，这里该有十七个半音阶的颤抖。

    警报器在头顶炸成爵士鼓点。林瓷的绷带勾住钢琴内部钢弦，扯出张烧焦的节目单——三年前她压轴演出那晚，陆沉的名字印在失踪名单首位。

    消防栓爆裂的水雾中，陆沉腕骨纹身显形：五线谱缠绕着手术刀，休止符刺在她旧伤缝合处。他捡起林瓷遗落的镇痛贴，背面医嘱日期与他销声匿迹的时间重合。

    阁楼传来白鸽振翅声，羽毛混着雨丝落在无声琴键。林瓷的支架卡进陆沉皮鞋裂缝：天才先生，你的安可曲该换新药方了。霓虹穿透破碎的穹顶，在他脖颈照出针孔排列的琴键印记。

    陆沉突然咬开钢笔，墨水流淌在琴箱内壁。林瓷的足尖跟着墨水轨迹起舞，谱出段暴烈的即兴爵士。钢弦突然崩断，在他锁骨割出新伤，血珠坠入她足弓凹陷处。

    这才是真正的双人舞。陆沉用断弦捆住两人手腕，电子表警报声化作探戈节拍器。林瓷的支架在钢琴烤漆面刮出闪电纹路，像把劈开混沌的银色指挥棒。

    暴雨停歇时，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逼近。陆沉撕下琴谱塞进她舞裙暗袋，烧焦的边角拼出她谢幕演出的日期。白鸽群掠过玻璃穹顶，羽毛落在他新渗血的牙印上。

    明天带止疼药来。陆沉将药瓶捏成抽象雕塑，我给你看心电图纸编的圆舞曲。他踩碎最后片琴键，象牙碎屑在林瓷脚背拼出带血的邀请函。

    晨雾漫过歌剧院残破的金箔墙，林瓷在消防梯上发现半枚带牙印的琴槌。羊毛毡残留的唾液检测报告显示，三年前陆沉DNA曾出现在她事故现场的聚光灯底座。

    **第二章**

    晨雾裹着消毒水味漫进理疗室，林瓷的钛合金支架在超声波仪上震出诡异频率。陆沉斜倚着肌电图屏幕，指尖敲击键盘生成死亡金属乐谱：你的踝骨钢钉在降E小调共振，适合当安魂曲前奏。

    理疗床突然断电，林瓷的护膝带缠住他心电监护仪导线。陆沉脖颈的针孔随脉搏闪烁：三年前你谢幕时的聚光灯，电流声像肖邦遗作的手稿在哭。他撕开她止痛贴，疤痕拼出他失踪当天的股市代码。

    警笛撕破走廊寂静，陆沉将镇静剂注射进玫瑰花茎。花瓣暴烈绽放时，林瓷发现他锁骨纹着微型电路图——终点是她复健中心的门牌号。

    跳支轮椅探戈他踹翻医疗推车，输液架钢管裂成爵士鼓棒。林瓷的支架卡进他皮鞋钢头，刮擦声惊动窗外的白鸽群。羽毛混着药片纷飞，监控屏闪现她事故那晚的灯光控制台日志。

    陆沉突然咬碎体温计，水银珠在防滑垫上跳起圆舞曲。林瓷的护腕里掉出半枚琴弦销钉，与三年前他演奏会血案现场的证物编号一致。

    消防通道涌入穿制服的脚步声，陆沉扯断理疗床束缚带捆住两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