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封的眸子,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的警告,直直射向门口的帝菌。
滚。一个字,从他染血的薄唇间吐出,低沉,嘶哑,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威压,比刚才对我说的那个字,更加森寒百倍。
帝菌被他那毫不掩饰的杀意目光刺得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僵了一下,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怨毒取代。她挺了挺胸脯,尖利的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尖锐:滚时宴霖,你以为你是谁这是我姐的房间!哦,不对,看这情形……她目光再次扫过凌乱的床铺,语气更加刻薄,……应该说是你们的‘战场’才对!我只是担心我姐姐,刚回国就被某些居心叵测、装病装可怜的旧情人缠上,耽误了正事!爸爸和盛世的林伯伯,可都在楼下等着姐姐去谈‘正事’呢!她刻意加重了正事两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一种扭曲的得意。
盛世集团林伯伯联姻!
这几个词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疼痛瞬间炸开!父亲!又是这样!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还是这样!我刚回国,脚还没站稳,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再次当作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推出去!而帝菌,显然就是那个最积极的推手!一股冰冷的怒焰瞬间席卷了我所有的神经,烧尽了方才因为时宴霖咳血而升起的慌乱和一丝心软。
我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的声音响起,冰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像北极冻原上亘古不化的寒冰。我甚至没有看帝菌一眼,弯腰,动作利落地捡起地上那件被撕裂了裙摆的套裙外套,毫不犹豫地披在身上,遮住里面的狼狈。撕裂的布料垂下来,带着一种破败的美感,反而更衬出我此刻挺直的脊背和冰冷的气场。我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用手指快速梳理着凌乱的长发,将几缕碎发别到耳后。镜子里映出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眶微红,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寒刃,锐利得惊人。唇上被时宴霖擦破的地方隐隐作痛,反而更添了一丝冷冽的决绝。
告诉父亲,我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帝菌那张写满嫉恨的脸上,声音清晰而冷漠,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半小时后,我会准时出现在酒店三楼的‘云顶’会议室。至于林伯伯……我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近乎残酷的弧度,……他如果想谈‘正事’,最好带上足够的筹码。我帝烟,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孩了。
帝菌被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冷意和那强大的气场震慑住,嚣张的气焰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在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又生生咽了回去,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毒。
我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再看旁边那个周身散发着恐怖低气压、指缝还残留着血迹的男人。空气里弥漫着雪松、血腥、情欲未散和帝菌身上浓烈香水混合的诡异气息,令人窒息。我踩着脚下柔软却冰冷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向门口。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而坚定的声响,如同我此刻重新武装起来的心跳。
每一步,都感觉后背像是被两道截然不同的目光洞穿着。一道,来自帝菌,充满了嫉恨和怨毒,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皮肤。另一道……来自时宴霖。那道目光,沉甸甸的,复杂得如同深渊,裹挟着尚未平息的痛楚、冰冷的怒意,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被强行压抑下去的什么。
走到门口,与帝菌擦肩而过时,她身上那股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熏得我一阵反胃。我没有停顿,径直走了出去。房门在我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房间里那令人窒息的战场,也隔绝了那个男人压抑的咳嗽声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门关上的瞬间,我挺直的背脊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方才强行压下的所有情绪——被羞辱的愤怒,被算计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