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目光如炬,正是县里新来的捕头霍砚。
他拦住我,皱眉打量:这么晚了,一个姑娘家,来祠堂做什么
我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
霍砚的目光锐利如鹰,忽然,他视线下移,落在我紧紧攥着的袖口。
那里,微不可查地露出了一点绣针的金属光泽,针身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暗红。
他的神色倏然一变。
夜深了,我独自回到四面漏风的破院,点亮豆大的油灯。
取出袖中的绣花针,上面的血迹不知为何,竟怎么也擦不干净,针尖甚至隐隐泛出一种诡异的乌黑色。
我心烦意乱,翻出母亲留下的几张旧绣样,想借着绣活平复心情。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毫无预兆地钻入我的脑海,那声音有些熟悉,似乎……离我很远,又像是近在咫尺:那哑女……鬼鬼祟祟,袖口藏针,或许……能破了这祠庙的血案。
是霍砚的声音!
我猛地怔住,手里的绣样飘落在地。
抬头望向窗外,夜色如墨,将一切都吞噬得干干净净。
我的心,咚咚咚,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怎么会这么想
他难道发现了我藏起来的绣花针
一夜无眠。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张嫂刻薄的嘴脸,一会儿是祠堂里女尸惨白的脸,一会儿又是周祝阴冷的低语,最后,定格在霍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和他那句匪夷所思的心声上。
我捏紧了袖中的绣花针,那冰冷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些。
天,快亮了。
而我知道,今天,绝不会再是一个平静的清晨。
第2章
银针引出旧冤魂
天刚蒙蒙亮,我就在巷口的绣摊支起了摊子。
这条西巷清晨人少,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主妇。
赵三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过来,笑眯眯地放在我面前:阮清啊,趁热吃,三娘特意给你多加了勺卤。
我点点头,比划着道谢。
她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清儿,你可得当心点。你娘当年,也是在这条巷子里,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祥’,最后……
我心中一紧,知道她要说什么。我娘的死,一直是这巷子里的禁忌。
正当我感激她这份提醒时,她心底的声音却清晰地飘了过来:这小哑巴要是真像她娘那样死了,我家的布料摊子又能多分几块好布料了,那些大户人家可就都得来我这儿了。
我端着豆腐脑的手猛地一颤,热汤险些洒出来。
原来,所谓的关心,不过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我放下碗,再也吃不下去了,心绪烦乱地想回屋。
刚走到自家门口,就被李媒婆一把拦住。
她那双精明的三角眼在我身上打了个转,笑得满脸褶子:阮清啊,好消息!有户镇上的大户人家看上了你的绣活,愿意出大价钱求一幅屏风,指定要你绣!
我皱了皱眉,刚想摇头拒绝,我这点微末的手艺,何德何能。
李媒婆心里的算盘却噼里啪啦响得厉害:这小哑巴,身世不祥,早晚得被族里那些老家伙送进祠堂去。不如趁她现在还有点用,赶紧捞一笔。到时候她要是真出了事,这绣品可就成了绝版,价钱还能再往上抬抬!
祠堂!
我浑身一僵,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浸透衣衫。
这些街坊邻里,平日里看着和善,心底却都巴不得我早点消失。
午后,巷子里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我从门缝里望出去,只见捕快霍砚带着一个背着箱笼的仵作,径直朝着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