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的登录记录，时间停在她发送私信的午夜十二点零一分。

    实验楼的玻璃窗凝满晨雾，阮乔踩着早读铃声冲进物理实验室。江淮之正倚在讲台旁拆粒子对撞机模型，螺丝刀尖反射的冷光扫过她泛青的眼圈：迟到三分钟，扣十分。

    师父的规矩比校纪还多她甩开书包，露出手腕上连夜抄的竞赛公式。江淮之的视线在那串黑色笔迹上停留两秒，突然拽过她胳膊按在实验台——

    第四行积分区间写反了。

    消毒水味混着他袖口的雪松香，阮乔的耳尖被他的呼吸烫得发麻：江老师改行当人体扫描仪了

    改行当监工。他丢来一沓卷子，错一题，加练一小时。

    走廊传来女生的窃笑。林璐璐抱着一摞作业本停在门口，指甲掐进塑封封面：阮乔，陈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江淮之头也不抬地拧紧螺丝：她今天的课是我买了。

    课时林璐璐的嗓音尖得刺耳，她给你钱还是给你……

    给命。阮乔转着游标卡尺冷笑，要验货吗

    玻璃皿突然炸裂，江淮之的护目镜溅上液氮白雾。他拎起阮乔的后领拽到身后，指尖弹飞一块碎碴：林同学，实验室禁止携带情绪化污染物。

    林璐璐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飞窗外麻雀，阮乔戳了戳他后背：师父，你刚才好像说了很了不得的话

    实话。他反手扣住她捣乱的指尖，现在，把第五题的错误步骤吞回去重写。

    午休时的食堂吵得像股票交易所。阮乔咬着吸管刷论坛，匿名投票贴的赔率已经变成1:20，S的ID在评论区舌战群儒：【赌她进前十的，准备好叫爸爸。】

    热评第一条顶着林璐璐的小号：【装什么理中客阮乔的满分怎么来的，当大家瞎】

    番茄汤泼到手机屏的瞬间，江淮之的餐盘落在对面。他抽走她泡在汤汁里的手机，纸巾擦过她黏着饭粒的嘴角：吃饭时攻击电子设备，是新型反作弊手段

    反个屁。阮乔夺回手机，有人造谣我作弊。

    造谣成本低，打脸才有趣。他舀走她碗里的香菜，下周校际物理联赛，敢玩票大的吗

    天台铁丝网锈迹斑斑，江淮之的竞赛笔记在风里哗啦作响。阮乔的圆珠笔戳着他画的受力分析图：让我替你参赛你骨折的是手还是脑子

    是心。他捂着胸口倒退两步，被徒弟质疑师德的痛。

    演技烂透了。

    那这个呢他突然掀开校服下摆——腰侧贴着膏药，淤青从肋骨蔓到腹肌。

    阮乔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黑洞：打架

    英雄救美。他扯好衣角，昨晚巷子里三个混混围殴一只野猫。

    然后你把自己揍成斑点狗

    猫挠的。他指指锁骨下的血痕，小没良心。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在题库山上，江淮之的笔杆敲着她太阳穴：比赛用我的名额，奖金归你。

    3

    天台密谋

    条件

    赢了叫我声哥哥。

    阮乔的鞋跟碾过他脚尖：输了给我当狗

    成交。

    竞赛当天飘着细雨，阮乔的考号贴在江淮之的座位上。监考老师捏着准考证皱眉：同学，这是大神的专属座位……

    现在是我的了。她转着江淮之的幸运钢笔，笔帽刻着S的烫金标记。

    最后一道题是湍流力学模型，阮乔的指尖无意识摩挲草稿纸边缘——那里有江淮之昨晚画的卡通小猫，耳朵上别着蝴蝶结。

    窗玻璃突然被敲响，江淮之举着伞站在雨里，口型比划：【别怕，我在。】

    交卷铃声响起时，阮乔在附加题区画了只戴博士帽的猫。出考场就被林璐璐堵在走廊：替考被揭发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