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珠在薄暮中亮起一抹幽蓝。

    隔壁摊位的银匠阿嬷递来竹编食盒，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海棠糕和鸡头米甜汤。后生仔总要吃饱才有力气飞呢。老人布满皱纹的手轻抚过项圈上那振翅欲飞的银蝶，这是她压箱底的游丝描金绝技，在如今机械冲压的时代早已难觅踪迹。

    阿嬷，您这是在夸我呢林悦接过食盒，笑着问道。

    可不是嘛，你这手艺，老祖宗留下来的，可不能丢咯。阿嬷笑着摇了摇头，就像这银蝶，再怎么飞，也离不开这根枝头。

    林悦心中一暖，点了点头：阿嬷，我会记住的。

    就在这时，智能手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明代绣坊的模糊影像，她仿佛看到三百年前的自己正于烛火下绣着百子千孙帐。就在虚拟影像与现实重叠的瞬间，夜市所有的LED灯齐齐爆出刺眼白光！

    小心！一声低喝，一道矫健的身影如风般出现，陆逸连忙扶住绣架。

    你没事吧陆逸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

    林悦点了点头，心中却满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的技艺重现于世。陆逸低声说道，但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就在这时，大学生coser苏晓抱着敦煌飞天的机械臂道具跑过来：林姐姐，你快看！

    刚才强光爆发的瞬间，她正在调试道具上的微型投影仪。视频里，林悦的襦裙与机械飞天的金属羽翼在强光中奇妙融合，刺绣纹样化作全息影像在空中舒展，二十四节气如梦幻般的光影在夜色中流转。

    这条仅15秒的短视频在凌晨三点冲上热搜。当赛博飞天的话题量突破千万时，李薇正站在陆氏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前，将林悦直播间的数据报告撕得粉碎。她打开加密邮箱，给某个境外IP发送了一条指令：启动B计划。

    次日的诚品书店里，林悦在古籍专区停住了脚步。玻璃展柜中的明代绣谱竟自动翻页，停在了那幅《霓裳羽衣舞图》的残页。她指尖刚触到展柜，整排书架突然亮起幽蓝光线——那些失传的针法以全息投影的形式在空中神奇地重组起来。

    这不是巧合。陆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中的星冰乐杯壁上凝着水珠，在《天工开物》的书页上洇出奇异的纹路，有人用量子纠缠技术，把古代绣娘的执念编码进了电磁波。

    林悦猛地想起昨夜手环的异动。她转身想要追问，却看见李薇的助理正在角落偷偷拍摄。展柜警报器骤然尖啸，安保人员冲过来的刹那，陆逸一把拽着她闪进了消防通道。

    第五章：至暗时刻

    林悦紧握着发烫的手机，屏幕里李薇新发布的四季风华系列像一根根针，刺着她的眼睛。那分明是《二十四节气》的变体，立春的柳叶针法被改成了波浪纹，惊蛰的雨丝绣被替换成机械压纹，但核心的阴阳晕色技法如出一辙，像是从她心口挖走的肉。

    林老师！助理小雨冲进工作室，马尾辫上还滴着雨水，选品会组委会刚发来问询函，要我们十二小时内提交原创证明。

    墙角堆着二十四个檀木礼盒，霜降绣屏上的银杏叶在雷电中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陆逸推门进来时，看到林悦跪坐在满地丝线中，月白旗袍沾着孔雀羽线的金粉，像个被丢弃的布娃娃。他蹲下身，发现她手指缠着止血贴，指甲缝里渗着靛青染料。

    智能手表记录了上周的设计过程。他解下腕间设备，声音沉稳，李薇发布会是三天前，但我们的云端存着半月前的刺绣影像。

    那又怎样林悦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和绝望，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她从来都不会。

    陆逸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坚持下去。

    凌晨三点的科技园区，静得只剩下阿Ken的键盘敲击声，像夏日里的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