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是绝不可能会来找孔洵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他更不能想象和孔洵共处一室,跟赵临丰睡在一块没事还能和他插科打诨伸头看看他打游戏,跟孔洵他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做不到很心无芥蒂地面对孔洵,一张嘴就怕是诸多怨气,结果孔洵自己和没事人儿一样,现在又寄人篱下有求于他,沈祝山的人和“怨”在孔洵面前都变得难以自处起来。
孔洵看到沈祝山已经堂而皇之地占据了他的沙发,看起来是一个不听劝的嘴脸,于是沉默了一瞬后,也没再强求。
“好吧,那沈哥早点休息。”孔洵这样说完,回了卧室,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后,透过没关紧的门缝,孔洵听到外面响起来细小的水流声,大概是沈祝山在洗澡。
翌日一早,沈祝山睁开眼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竟然已经到了上午十点,这还是他出来以后生物钟
没有想到就这么外出两三天,几晃荡不晃荡的,沈祝山竟然真的又起了烧。
前半夜时不时咳嗽两声,后半夜就烧起来,一会冷地缩缩着一会身子又烫地踢毯子,烧得晕头转向,等窗外天色大亮,沈祝山费力地睁开眼睛,便和孔洵那双透露出几分忧心的浅色眼眸对上了。
沈祝山人不知道是烧傻了还是怎么样,看着孔洵的脸足足愣了两三秒,而后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一看已经是早上八点钟,沈祝山脱口而出:“你怎么……怎么没去上课?”
这一张嘴,烧得干哑的嗓子就发出来难听到把自己吓一跳的动静,沈祝山又闭了嘴。
孔洵说:“我起来路过沙发看到你的脸色不对,发现你在发烧,我怎么好放心去上班?”孔洵看到沈祝山醒来,然后伸手将放在他脑门儿上的shi毛巾拿了下来,然后用手贴了贴沈祝山的额头说:“好像还是有点烫,我再去给你换一条。”
沈祝山头昏脑胀的,脑子有点儿没法思考,茫然地看着孔洵换了一条毛巾过来,又拿了退烧片。
凉毛巾贴在额头,沈祝山被一冰,而后两粒药就递了过来。
眼看着孔洵就要递到自己嘴边喂给自己,终于意识到地盘被入侵的沈祝山才伸出手接了过来,他说:“我自己来。”
沈祝山用胳膊肘一撑,半坐了起来,将两片药利落服下去,然后看了孔洵一眼:“我没什么事,你该上哪上哪去。”
孔洵对他这样的态度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他说:“沈哥,我知道你找工作心急,但是或许可以等明年春天天气好转一些,再开始。”看沈祝山的烧得红扑扑的脸上眼皮半垂着,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听进去,用一种好像是沈祝山给他找了麻烦一样,他又不好意思苛责的语气讲:“你知道的,临近期末了,我会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来照顾你。”
沈祝山是完全听不得这话的,人已经病倒,差点儿又气好,一下就从沙发上坐起来了,用嘶嘶哑哑难听的声音回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用你照顾了!”
孔洵说:“那如果我今天没有发现你在发烧,你自己一个人这么烧一上午,万一烧成肺炎怎么办?谁能把你送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