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丝雀的宿命只有两种:
要么死在笼中,要么啄断金锁,成为执笼人。
贾生教我打算盘那夜,指尖划过我脖颈:
令蘅,你这样的美人,不该沾铜臭味。
后来,我当着他的面烧了贾家百年账本,火光舔上他苍白的脸:
夫君错了,我沾的不是铜臭……是血锈。
1
金簪血泪
废物!
金簪刺入颈侧三寸时,我盯着案上那碗醍醐饮。
碎冰棱折射着周氏狰狞的倒影,甜腻里漫开果香——像极了三月前抄家那夜,官靴踏碎的那碗生辰冰酪。
柳家才女倒不如说是丧家之犬。周氏右手金簪又推进半分。
这疯妇总爱用同一支簪子,上月她就拿它,戳瞎丫鬟的眼睛。
姐姐教训的是。
我抖着嗓子抬头,让所有人看清睫上悬的泪——左三右二,最惹怜惜的数目。
周氏暴怒,抓起青瓷瓶砸向紫檀书案。
碎瓷擦过我耳畔的瞬间,我踉跄着扑向书案底部。
袖口精准桌底暗格,与桌面发出轻微撞响。
哎呦!我赶紧高声痛呼。
抬起眼帘,见周氏双手叉腰朝我走来,紫檀木太师椅上的贾生仍在撇茶沫。
他永远这般,像尊披着锦缎的玉佛,冷眼瞧着女人们撕咬。
直到周氏的金簪,在我颈侧划出第三道血线,那白玉茶盖终于轻叩盏沿。
够了!
周氏临走前,踹在我腰窝的鞋尖银片,刮走一缕血。
真好,明日管家那里又能支八两汤药钱。
毕竟养暗卫的开销,对曾经江南第一盐商柳家嫡女柳令蘅来说,还比不上脂粉钱。
但对如今贾府外室的我来说,可谓金贵。
只因那是暗卫的买命钱,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压胜钱。
2
夜探秘图
深夜书房,玄色衣袂融入月色。
我摸到书案下的暗格。
银簪轻撬,暗格咔嗒滑开。
我抓起暗格里的东西,几步来到窗前。
羊皮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墨迹蜿蜒,看着右下角的熟悉纹样,这是——盐引流向图
茶商贾家,果然与我柳家一案有关!
深知此处不可多留,多看了几眼地图,便将羊皮卷放回原处。
抓起白日里那本染着我血迹的账本,就想赶紧离开。
在看什么
书房门外的声音,让我血液凝固。
贾生倚着门框,指尖把玩着白日花瓶的碎瓷片。
他缓步逼近:学不乖的雀儿,是要被拔舌的。
仓皇之间,我想起那幅挂在书房暗室的美人图。
右手托颔,头向左转,眉眼满泪却不溢,唇角左抑右扬。
凄凄说到:令蘅只是想学些本事,不想在贾府永远是个无用之人。
这话,半真半假。
想学本事是真的,不想做无用之人也是真。
但怎么有用,就各有各途了。
贾生神色骤变,他盯着我的眼睛,眸色深沉。
夫君若不信我,令蘅愿以死明志!说着便要撞向案角。
他一把箍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好个以退为进。
月光穿透窗纸,在他侧脸割出明暗交界。
我盯着他颈动脉的跳动,忽然娇笑着贴上他胸口:那夫君……肯教我几分
自柳家覆灭之后,我第一次对钱有了渴望,对明天有了念想。
我要用这笼子的金线,织一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