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执行导演正忙着调试耳麦，实习生抱着服装箱匆匆跑过，化妆师在给另一位嘉宾补妆。整个片场忙碌得像一锅煮沸的水，而她站在漩涡中心，手里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随手翻开一页。

    2019年10月17日，钢笔字力透纸背：【知意画廊开业。她穿香槟色礼服的样子让我想起剑桥的初夜。晚晚今天问我为什么失眠，我怎么能说是因为后悔结婚】

    远处的谈笑声传来。顾承烨正和制片人说着什么，他微微侧头的角度和照片上如出一辙。苏晚晚突然觉得手中的本子重若千钧，那些字句化作毒蛇，顺着她的血管游走全身。

    全体准备！三分钟后开始录制！导演的吼声在片场炸开。

    苏晚晚啪地合上日记。玻璃糖纸般的笑容还粘在脸上，她机械地从化妆包里摸出修眉刀。刀片反射的冷光映在她眼底，她慢慢将刀刃抵在照片中沈知意的笑脸上，一点一点往下划。

    苏老师！您怎么还在这儿场记急匆匆跑来，顾总已经在布景区等您了！

    苏晚晚手一抖，刀尖戳穿了照片里顾承烨心脏的位置。她若无其事地将照片塞回本子，起身时顺手把修眉刀滑进自己的手拿包。

    这就来。她笑着说，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演播厅的灯光突然大亮，十二个机位同时转向入口。

    苏晚晚将日记本塞进礼服暗袋，蕾丝面料立刻被本子的棱角顶出尖锐的凸起，像是藏了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她抬头挺胸走向布景区，高跟鞋踩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顾承烨已经站在指定位置，见她走来，伸出手想要扶她。

    苏晚晚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想起日记里另一段话：【她的手总是很凉，而知意的手心永远温暖。】

    她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第二章：直播间的橘子香气

    演播厅的强光灯刺得苏晚晚眼睛发酸。她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弧度，感觉嘴角的肌肉已经开始抽搐。顾承烨的手掌依然包裹着她的手指，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却暖不了她冰凉的心。

    三、二、一，开始！

    主持人林妙妙的声音甜得发腻：欢迎收看《再见婚姻》第三期！今天我们请到了备受关注的顾氏夫妇，听说二位最近......

    苏晚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的余光瞥见台下执行导演正在翻看一个褐色封面的本子，心头猛地一颤。暗袋里的日记本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要灼穿她的礼服。

    晚晚顾承烨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主持人问你话呢。

    啊，抱歉。她回过神来，睫毛轻颤，刚才说到哪儿了

    林妙妙笑容不变：请两位回忆一下婚姻中最甜蜜的时刻。

    观众席传来期待的窃窃私语。苏晚晚感觉顾承烨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个男人在紧张。

    最甜蜜的时刻啊......她歪着头，作思考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礼服暗袋的边缘，应该是他第一次给我做饭吧。明明连盐和糖都分不清，还非要给我做糖醋排骨。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顾承烨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些。

    结果差点把厨房炸了。她继续道，声音轻快，最后还是叫的外卖。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台本内容。完美的恩爱夫妻形象，毫无破绽的甜蜜回忆。苏晚晚看着顾承烨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很想把日记本砸在他脸上。

    顾总呢您最甜蜜的回忆是什么主持人转向顾承烨。

    顾承烨沉吟片刻：是在冰岛看极光的时候。晚晚为了拍照，在雪地里站了两个小时，鼻子都冻红了还不肯回来。

    苏晚晚的心脏猛地抽痛。那是他们的蜜月旅行，她确实在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