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每日都陪在姑娘身边,偏今个不巧,二爷有事出门没赶上姑娘你醒过来。
我暗暗想着:赶得上赶不上有什么关系,二哥哥待我的心意,即便在噩梦中依旧能为我驱散心魔,这便够了。
因着我刚刚清醒过来,晚饭时叶母特意吩咐慧珠送了碗添了蜜糖的小米粥与我,一同送来的还有我的药。慧珠亲自服侍我用完小米粥和药,又百般嘱咐一番才放心回去复命。
从我病了后,我知必是针巧和张妈妈每日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故而看着针巧红肿的双眼和张妈妈越发疲倦的脸色,我的心中很是不忍,便命她们不必管我,自去吃饭休息便是。她二人原是不肯,最终在我反复要求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看她二人离开,我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取出那日小婶交给我的信,将信又看了一遍。其实那日我便将信看过了,信很简单,不过是我爹写给二叔的一封家书。
我爹在信中说,我娘赶制一批宫中贵人定制的珍贵绣品,价值连城。因这笔生意花家必能获益颇丰,竟被叶家盯上,叶家打算从中作梗,拦截这批珍贵绣品,便于以叶家的名义送上京城等语。
此刻再看一遍,我依旧被信中的信息所震惊,若说叶家为了那批绣品而陷害花家,我是一万分不信的。但这封信确实扰乱了我的心神,才在病中做了流寇打劫花家那么离奇的噩梦。实际上,我确信娘亲是因为劳累过度伤了心神才离世的,爹爹悲痛欲绝没多久便随着娘亲一同离去。
但是,令我觉得疑惑的是,为什么我爹爹会写这么一封家书给二叔呢叶母和我娘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我爹爹也和叶父是新安城中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搭档,反而据我所知,二叔因是庶子,早年跟我爹爹很是有些龌龊,没道理我爹会去信给二叔讲如此机密之事。
这些蹊跷之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要找出这些问题的答案,首先得弄清楚那批绣品最后的去向才行,我猜或许叶家的库房能有我要的答案,我暗暗下定决心,待我痊愈后必得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静静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只来得及将信塞到枕头下,便看到有人绕过屏风大步走进来,来人不是新科探花郎叶仲卿又是哪个。
谁能想到,我与叶仲卿竟已有八年未见了,记忆中那个稚嫩公子的形象逐渐被现在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替代了去。翩翩公子一扫昔年的稚气,但熟悉的眉眼却一如往日,眉如远山裁墨,一双上挑凤眼好似秋水为神,旁人一眼望去无不会被这双美目吸引过去。
叶仲卿显然已知晓我清醒过来的事情,他快走几步便来到了我床榻边,先是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确认我已无大碍后方长舒一口气,阿默,我要被你吓死了。那日我在京都收到家中来信,真的狠狠吓了一大跳,大哥突遭横祸,你又重病昏迷不醒……叶仲卿猛地收声,随即怜惜地摸了下我的额头,才又接着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若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阿默。
我自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后怕,便朝着他微微一笑,二哥哥安心,我好很多了,现在没有哪里不舒服了。
小骗子。他拿手刮了下我的鼻子,从小你就爱逞强,遇到难关就喜欢自己默默扛着,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都唤你做阿默。阿默,你到底怎么了若有谁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我,二哥给你出气去。
叶仲卿有些孩子气的话成功将我逗笑,多谢二哥哥,我很好,在叶家哪会有人敢欺负我。最近天气多变,谁承想我出门一趟便受了凉,大病了这一场,累二哥哥你们操心了,原该是我的不对……
叶仲卿突然打断我的话,他微微皱起眉毛不悦道:阿默,叶家就是你家,你不必事事谨慎、步步小心翼翼的,你只是一个小姑娘,别人家小姑娘哪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