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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子时的更鼓响起时,我在冷宫枯井里摸到了外祖父的帅印。井口突然传来老皇帝嘶哑的笑声:小姑娘倒是挺有行动力。

    我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时,想东想西,想老皇帝居然算计我一个小姑娘,想为什么不听云蜚话,想莫漓欠我一个月的月银,他当时说多少来着,七十两烙铁逼近,我看着烙铁挑起眉头,我要受刑了,他要烙哪儿,脸上吗那可能有点难看哦。云蜚的银枪从外面飞进来插在我面前的地上,抬头就看见莫漓举着圣旨闯进来,他凑近我时,我甚至闻到了明黄绢帛上的墨水味。莫漓向我走来时,我突然发现莫漓腰间多了个褪色的香囊——针脚歪斜得像蜈蚣爬,绝不是宫中绣娘的手艺。

    云蜚解开绑我的铁链,割断我手腕双重保险的绳索时,指尖冷得像冰。那一刻我反手扣住他脉搏,想用我三脚猫的医术把出点什么,却被他身上浓重的草药味呛得咳嗽。他迅速抽回手:沾了太医院的药粉。所以是生病了的吗。

    自从在太医院来往我倒也记得了一些药材,可这味道相当陌生,想来是什么不常见的药。

    我被云蜚送回皇子府,一进门发现莫漓抱着酒坛,他醉得站不稳,却一直指着蓝芍药想要走过去,终于趴在蓝芍药边上他说:小音子,蜚他...

    殿下该唤我沈暗卫。我夺过酒坛,西南军情紧急,云将军三日后便要出征。

    莫漓突然把额头抵在石桌上:几个月前,你家被抄的那晚,你被带走之后,他对我说说‘阿漓,这把龙椅太冷了’。我放下了准备打晕他的手,夜风轻轻吹起了院内的灯笼,空气安静的让人窒息。

    我望着天上那轮明月,想起那年我们偷喝的梨花白。莫漓当时说要做逍遥王爷,云蜚说要守边疆到白头,我说要当天下第一女侠。

    如今月光还是一样的亮,照着的却不是我们曾经的梦想了。

    西南捷报传来那日,莫漓打翻了三盏茶。我不理解一个捷报为什么至于他神色不明的来回反复看,我蹲在房梁上啃苹果,看他第五次把奏折拿反:殿下,云字倒着念也不会是乌云。

    要你多嘴!莫漓把朱砂笔掷过来,正中房梁,他使唤我,去太医院催金疮药,蜚要回来了。我翻身落地时,瞥见他袖中掉出张药方,字迹工整地写着寒毒入髓,需九叶紫草为引,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打翻了三盏茶。

    太医院飘着古怪的药香,我掀开帘子就撞见个绿裙姑娘踩着药柜掏最顶格里的药材。格子上清晰的写着铁冬青三个字,她腰间银铃叮当作响,发间别着朵蓝芍药,嘴里还叼着半截甘草。

    偷药的我抱臂看她,因为从前太医院里没有女子,我不得不做出如此判断。

    姑娘灵巧地翻身落地,杏眼瞪得滚圆:你才偷药!我在找...话音未落,药柜突然倾倒。我扑过去当人肉垫子时,听见她袖中噼里啪啦掉出了好多瓷瓶。

    傅歌!你又拆我药柜!院判的怒吼吓得麻雀乱飞。绿裙姑娘揪着我衣领翻窗逃跑,还不忘往我怀里塞了把药草:见面礼!我看着怀里的药草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和八岁那年莫漓往我怀里塞猫的姿势一模一样。

    云蜚是躺着回京的。

    我在城门等到日头西斜,却只等来辆帘子盖的密不透风的马车。莫漓攥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车上的药味浓得呛人。我掀开帘子时脑子里闪过了一百种想法,每一种都让我不能接受,云蜚脸色苍白的吓人,身旁半截断枪,若不是能看到微微起伏的胸膛,我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让让!傅歌不知从哪冒出来,银针在指尖翻飞。她扯开云蜚的衣袍,剥开他胸前的纱布,突然倒吸冷气——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我脑子里嗡地一下,他中毒了。

    莫漓突然抓住傅歌手腕:你能救他对不对蓝芍药...

    再啰嗦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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