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每次在图书馆遇见周明轩，她都会假装翻找书架来回避，直到后来他考上隔壁区的税务局，偶尔碰面时那句

    你还在考啊

    的问候，总让她恨不得钻进旧报纸堆里。现在不一样了，林小满捏紧笔杆，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下

    资料分析模块：日均

    20

    题，正确率必须提到

    90%。

    中午啃馒头就矿泉水时，手机在桌上震动起来。父亲的电话永远带着工地机械的轰鸣：小满啊，你王姨说图书馆的工作...

    爸，

    林小满打断他，声音比想象中平稳，我报了个培训班，等考上了工资比管理员高两倍。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她听见父亲闷咳两声：培训班要多少钱你继母说...

    不用钱，

    她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滴答数到第十七下，是免费的线上课，老师说我基础好。

    下午做判断推理题时，林小满发现自己总在类比推理上卡壳。前世她死记硬背了两百组常见词组，结果考试时遇到新题型全抓瞎。现在她翻开新买的笔记本，专门开辟了

    错题象限，把每个错题按

    知识点盲区

    审题失误

    时间浪费

    分类标注。当笔尖划过

    白醋：消毒

    的正确逻辑关系时，窗外的夕阳正把自习区的白墙染成暖金色。

    闭馆铃声响起时，周明轩的座位已经空了。林小满收拾书包时，看见他留在桌上的半瓶矿泉水，瓶身上的标签被撕得歪歪扭扭

    ——

    和前世一样，他总习惯把标签撕成细条再扔掉。她突然想起前世葬礼上，那个装着周明轩遗物的纸箱里，也躺着半打这样的标签，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多心。

    回到出租屋时，楼道里飘着炝锅的辣椒味。继母张桂芳正靠在她门口，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缴费单：拖欠半个月了，房东说再不给钱就换锁。

    林小满摸了摸帆布包里的真题卷，指尖触到书页间夹着的早餐铺收据

    ——

    今天为了省钱，她只喝了碗免费的清粥。

    明天就给。

    她低头掏钥匙，却被张桂芳一把拽住手腕：你爸在工地摔了！

    这句话像块冰砖砸进胃里，林小满猛地抬头，看见继母涂着廉价口红的嘴角向下撇着：现在在医院呢，交不上押金就不给治。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在黑暗里，她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和前世父亲去世那晚一模一样。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输入

    12306，去老家的火车票要

    87

    块。林小满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突然想起铁盒最底层还压着那张

    2022

    年的省考准考证。准考证上的照片里，她穿着洗旧的蓝衬衫，眼睛里还没现在这股子狠劲。现在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梢还沾着图书馆的油墨味，嘴角却抿出条锋利的线。

    我没钱。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在黑暗里格外清晰，他摔了该找工地老板，找我干什么

    张桂芳的吸气声像破了洞的气球，林小满趁着声控灯亮起的瞬间打开门，把继母的咒骂声关在身后。桌上的仙人球又开了朵小白花，她盯着那朵脆弱的花，突然想起前世父亲去世后，继母把她的仙人球扔进垃圾桶时说的话：养这玩意儿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深夜三点，林小满趴在床上写复习计划。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眼下的青黑，纸上的字迹却越来越清晰：白天刷行测，晚上看申论，每周六去人才市场做兼职，时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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