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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重生

    罡风如刀，将华山之巅的积雪卷成细碎的银砂。郭靖单膝跪地，掌心犹自发烫——方才那招亢龙有悔，裹挟着九阴真经的浑厚内力，竟生生将欧阳锋震碎了护体真气。倒在血泊中的西毒瞳孔涣散，却仍在狞笑：好小子...九阴真经...果然...话音未落，喉间涌出的黑血便将余下的话尽数淹没。

    围观的群雄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这声音混着呼啸的山风，突然变得模糊不清。郭靖只觉丹田处的内力如脱缰野马般乱窜，经脉似被千万根钢针扎刺。他抬手按住太阳穴，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幅画面：襄阳城头燃烧的烽火，染血的屠龙刀，还有黄蓉倒在自己怀中逐渐冰冷的容颜......

    靖哥哥！清脆的呼唤刺破幻象。鹅黄色的身影如灵燕般掠过，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落石上积雪。黄蓉踮着脚在他眼前轻晃，发间茉莉香混着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洪帮主说要摆庆功宴，你莫不是累坏了她的指尖冰凉，触到郭靖滚烫的额头时，杏眼骤然睁大。

    郭靖怔怔地望着眼前鲜活的面容。此时的黄蓉尚未历经襄阳城破的沧桑，鬓边还别着那朵他亲手摘的野菊。记忆如潮水倒灌——牛家村的初遇、桃花岛的暗许、明霞岛的生死与共......而最清晰的，是临终前黄蓉染血的唇畔，那句气若游丝的来生还要与你看桃花。

    蓉儿......他沙哑地唤道，反手握住那双纤细的手。指腹摩挲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摆弄机关留下的痕迹。黄蓉被他突然的失态惊得俏脸微红，却也任由他攥着，嗔道：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方才与欧阳锋那一战，可是把你累糊涂了

    远处传来周伯通的叫嚷：靖儿！快来陪老顽童喝酒！洪七公爽朗的笑声紧随其后：臭小子，赢了天下第一就摆架子啦郭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群雄——白须飘飘的一灯大师，负手而立的黄药师，还有那眼神复杂的全真七子。这一世，这些人都还安好。

    篝火在暮色中燃起，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烤全羊的香气混着酒香飘散，周伯通正追着瑛姑讨要蜂蜜，洪七公已经捧着酒坛喝得满脸通红。郭靖突然站起，震得木凳发出吱呀声响。火光映得他剑眉星目愈发英气，玄铁重剑斜倚在身侧，剑柄上的龙纹吞吐着火焰。

    诸位英雄！他的声音穿透喧闹，惊起崖边夜枭。群雄渐渐安静下来，连黄药师抚弄玉箫的动作都停了。郭靖解下披风，露出内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如今大金铁骑践踏中原，蒙古狼子野心昭昭。靖虽不才，却见不得百姓流离失所！

    他猛地抽出重剑，剑锋在青石上划出火星：当年靖康之耻，徽钦二帝被掳北去！如今汴梁城破，黄河两岸白骨累累！这话如重锤敲击众人的心，丐帮弟子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郭靖将剑鞘重重顿在地上，震得酒碗嗡嗡作响：郭某愿以天下第一之名，振臂一呼！不知各位可愿与我共抗外敌，还我河山

    死寂蔓延了整整十息。突然，周伯通蹦跳着冲过来，手中酒葫芦甩出半道酒弧：抗敌好玩儿吗老顽童也要去！打赢了有没有糖葫芦吃他这话惹得众人破涕为笑，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动。洪七公抹了把嘴，拍着大腿笑道：好小子，有你师父当年的风范！老叫花子这条老命，就交给你啦！

    黄药师始终倚着梅树，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黄蓉偷偷瞥向他时，那双清冷的眸子才闪过一丝暖意。他屈指弹出一粒石子，精准打在郭靖酒碗上：若是敢让芙儿受伤，就算你成了天下第一，黄某的弹指神通也饶不了你。这话看似威胁，却无异于默认支持。

    黄蓉悄悄握住郭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这是他们独有的暗号——那年在归云庄，她就是这样安抚受惊的郭靖。篝火噼啪作响，照得她脸颊泛起红晕：靖哥哥，你说的每一句，蓉儿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