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链子——和此刻盘口的波动曲线一模一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裤兜里的火漆印章,那是外公信封上剥落的家徽。
三天后,延中实业暴涨120%。朱盛庸在柜台交割时,职员盯着存折上凭空多出的六位数,眼镜滑到鼻尖:小阿弟,侬这是中邪了
他捏着存折冲出交易所,却在台阶上撞见冯嫣。她裹着貂皮大衣倚在奔驰车头,指尖夹着的摩尔烟飘出薄荷味:陈总要见你。
外滩十八号的包间里,水晶吊灯把陈总的光头照得发亮。小朱是伐他用雪茄戳了戳朱盛庸的笔记本,帮我算算陆家嘴B-7地块的招标底价,佣金比你炒股赚得多。
朱盛庸的视线扫过冯嫣颈间的钻石项链——和当年他送她的银坠子是同款雏菊造型。他突然抓起红酒泼向笔记本,数字在酒渍里晕成一片血泊:阿拉弄堂里长大的,不做白手套。
暴雨夜,他在弄堂口被三个混混围住。领头的黄毛掂着钢管冷笑:陈总讲,断你一条腿,延中的庄家换人做。钢管砸下的瞬间,周画白举着居委会的铜锣冲出来:联防队马上到!
第二天,延中实业开盘跌停。朱盛庸看着存折里缩水的数字,发现冯嫣偷偷塞在他外套里的纸条:B-7地块流标,快抛。
第4节:老洋房的秘密
2001年拆迁通知贴到弄堂时,朱盛庸正蹲在老虎灶前烧外公的旧书。泛黄的《申报》碎片在火舌里蜷曲,突然露出一角地图——烂泥渡路天主堂西侧,用红笔圈着朱记营造厂的模糊印章。
周主任!这地方现在叫银城中路!他踹开居委会办公室的门。周画白从成堆的拆迁调解档案里抬头,马尾辫扎得比五年前更紧:市档案馆下个月搬浦东,要查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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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档案馆地下室翻了三天,终于找到1947年的地籍册。霉味扑鼻的档案里夹着张契约:朱家祖宅占地两亩,1948年被伪政府代管,签字人竟叫陈伯年——陈总的祖父。
这是证据!周画白用手机拍下契约,诺基亚的蓝光照亮她眼下青黑,但陈总公司三年前就拿到拆迁批文了。
当晚,朱盛庸家的玻璃被砖头砸碎。匿名信飘在碎玻璃渣上:再查下去,你哥的P2P公司明天就上新闻。他转头看向阁楼——朱盛中正猫腰偷母亲的首饰盒,准备抵押了炒期货。
我有办法。周画白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社区文艺汇演的海报,下个月街道办要在老洋房搞‘怀旧摄影展’,拆迁队不敢这时候动手。
进展当天,朱盛庸混在扛摄像机的记者里溜进洋房。旋转楼梯的雕花扶手上,他摸到一道刻痕——朱长庚1946,那是外公的名字。突然,二楼传来周画白的尖叫。
他冲上去时,看见陈总的秘书正在撕墙纸,民国时期的验契凭证赫然暴露!周画白死死抱住文件箱:我报警了!秘书扬起的巴掌被朱盛庸架住,窗外闪过警车红蓝交错的灯光。
三天后,《新民晚报》头版登出沪上百年产权纠纷案。朱盛庸在电视里看到陈总被带走时,冯嫣就站在警车后面。她摘下手上的雏菊戒指扔进下水道,转身消失在南京西路的人潮中。
第三章:中年危局(2008-2015年)
第5节:金融海啸下的抉择
2008年的北外滩寒风刺骨,朱盛庸蹲在货代公司门口抽烟。玻璃门上贴着旺铺转租的告示,倒映着对岸陆家嘴的璀璨灯火——中银大厦刚封顶,像一柄镀金的剑插进乌云密布的夜空。
庸哥!李总来了!会计小张从楼梯间探出头。
朱盛庸掐灭烟头,看着穿阿玛尼西装的李礼刚踏进满地纸箱的办公室。对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晃得他眼疼,和十四年前那个缩在红宝石咖啡馆背托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