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年寐
一出苗寨,佘万山便消失不见,留下一封书信给徐炎极。
信上写他自己要寻仙问道而去,随处任逍遥,唯有一胞妹在家乡南粤放心不下,请徐炎极代为顾料,如若不愿,把信上附上的钱财通宝送到即可。
徐炎极觉得极为不舍,却又觉松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要在好友前如何自处,两人关系经此一事已然无力回天。
徐炎极带着黄犬动身回去岭南,路上景色宜人,他却无心游历,时而发呆,时而总觉得佘万山就在身旁,想说点话,才发觉无人闲聊,只有黄犬在身旁追自己尾巴绕圈。
数次看见白衣男子,都想追上去看看是不是佘万山,却也迈不出步子。
数月之后,他又回到初次拾得那观音绢布之圆通庙附近,村庄已然恢复生机,溪边有人贩鱼,他问起,才知道此溪名为流溪河。
圆通庙也有新佛像,新庙祝,他听几个妇人在讨论这个庙祝测字问命稳妥得很,便向她们打听佘万山妹子下落。
妇人们见他高大挺拔,皆七嘴八舌指点,有人说是村口美娇娥,有人说是山上荔枝户,有人说是小榕树旁那农家女。
徐炎极在这吵闹声中忍不住笑起来,只觉这群妇人倒不失可爱,道谢了一声,寻人去了。
寻了半天,竟然都不对,徐炎极想着是不是佘万山胞妹早已离开这村,便想着明日再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
突然黄犬狂吠狂奔,他看过去,只见夕阳中一女子在溪边走着,他想呵斥黄犬,怕它咬人,又想起黄犬听不见声音,呵斥也无用,谁知黄犬竟走到那女子前面摇头摆尾,绕圈打滚,不停示好。
徐炎极心想,这倒稀奇,黄犬自从出了骊山后后便颇为傻气,除了吃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亲近生人,倒是身体健康,全无病痛。
“娘子莫要见怪,我这猧子只是有点贪玩。”徐炎极走过去致歉。
那女子转过身来笑道:“无妨。”
宽额高鼻,鹅蛋面相,眉目冷清,肌肤胜雪,跟佘万山几乎一样美貌,徐炎极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心里欢喜又难受,眼泪一下子就要从眼眶流出,又觉得在姑娘家面前哭泣实在奇怪,只好转身拭泪。
娶娇妻,春夏秋,
身战死,事不休,
终不似,少年游。
过了数年,徐炎极也快而立之年,王仙芝也早已战死,这一日下昼,徐炎极收拾好渔具,便急急回家而去。
他想着娘子有孕后,身子便不太好,想用鱼换那鸡蛋补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
鸡贩子乐呵呵给他换了,还问了他娘子安,他性情好,村里人都不当他是外人。
鸡贩子老娘吩咐徐炎极:“你那娇娘子快临盘,你可要找好稳婆,有空闲便去庙祝那处,求个东西,保佑母子平安。”
徐炎极点头称是。
经过圆通庙,庙身已然上过漆,比起七年前所见,倒是新了不少。
他从不入庙拜神,只拜家中观音绢布,想起鸡贩子老娘唠叨,便入了庙。
庙里奉了太上老君像,有一庙祝在旁坐着,他便走了过去。
“庙祝郎,可得空?我想求个母子平安之物。”
那庙祝听到声音,也不抬头,摸了摸笔墨开始写字,声音极其尖锐难听,道:“你可来了。”
徐炎极心想,你这人真怪,我从没来过找你。他便认真看看这庙祝样貌,一看吓一跳。
这庙祝很是丑陋,面上又烂又肿,双目发白,看来是盲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
徐炎极问道:“你可是认错人了?”
庙祝摇摇头道:“我算准你今日要来,你便来了,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