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进去市人事局找了一位老同学后，骑了电动车就往城区办事处赶。

    在朝阳大道东端的清洁段面上，有一个正在扫地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叫住了王进。王进不得已停下车子，这时，从女人扫把底下窜出的灰尘正向四周扩散着，王进捂住鼻子靠近了女人。

    王进压根不认识这个女人，可这女人分明朝王进笑了。

    女人朝王进笑是常事。王进是城区办事处的副主任，分管城建，这满条街的清洁工都给他管着，哪少得了巴结他、跟他套近乎的人

    王进觉得这女人的笑有点特别，女人的笑不是一般敷衍的笑，看得出女人很用心，而且有几分做作。

    王进就看了这女人，大约三十五、六岁的样子，黑黝黝的，眉眼很动人。衣着虽然简朴，身材却也不失匀称、苗条。王进想，清洁工人跟自己唠叨几句是常有的事，可今天不是时候。今天王进无意去巡视或者督察清洁工人，这些具体的事自有文明委一班人来管。王进今天有一件重大的事情需要安排，而且灰尘正影响王进跟这女人谈话的兴致。

    所以，王进只是说了几句要女人把地扫干净的话后，就推了车子一副恨不得马上离开的样子，女人就把话咽进肚里去了，只对王进说，王主任，谢谢您了！

    王进糊里糊涂地嗯了一声，骑了几米远就想，谢我谢我什么呀简直是莫名其妙！

    王进没把这个女人搁在心上。王进正想着自己的女人淑芳的事。

    淑芳十年前与王进结婚那阵是幼儿园的老师，至今还是。因此淑芳在描绘幼儿园的孩子拖着鼻涕把小便或者大便拉在裤裆里，她如何捏着鼻子给他们处理的同时，总是埋怨丈夫没用。

    她说，还是个副主任哩，卵用也没有！你看人家当官比你大的和小的，哪一个的老婆不是从待遇差的单位调到好单位。就是原来也跟我一样做幼师的那个小车司机的老婆也调到小学，现在人家又从小学调到了初中。

    女人在说着话时，王进脸红了。心里说，又不是没给你调动过！结婚的第二年，人家看我的面子把你调去教小学，谁知你在领导观摩时上课把衷心读成哀心、把吹毛求疵读成吹毛求屁！

    后来人家校长跟我说，淑芳老师教幼儿园很有经验，是幼儿园的顶梁柱，缺了她这样的人不行哪！你心里难道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要不是看你长的漂亮，我才不会娶你！凭我王进的条件找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又有何难哉你老是要调动，调到哪里才合适调你去搞收发、当门卫你去不去

    淑芳不理解王进的心情，淑芳老是跟王进吵。要调动岂是那么容易的事！现在哪个单位不是人满为患！哪个单位又没有工作压力！未必就都比当幼师好。所以，王进一直没动这个念头。

    最近，市保险公司一分为二，分离成人寿保险公司和财产保险公司。保险公司是个好地方，人轻松，薪水也高。现在正是进人的当口，而且王进的一位同学刚刚调到市人事局任办公室主任，权虽然不大，却是个可以通报各种信息的人物。

    王进找了老同学，问了局长家的住址以及保险公司总经理的住址。

    王进一坐进办公室就开始筹划起来。他在想什么时候去登局长、总经理的门合适，倘若人家作难怎么办还有这礼物该送什么为好

    烟酒显然不时兴，水果更不行，价值太小，你又不能整车地送，而且现在像这些人的家庭都不正眼瞧一般的水果，许多都是成箱地烂掉了扔到垃圾桶。送钱吧，刚一开始谁会接受！王进又想了很多礼物，都觉得不妥，这时就想到了一种他认为比较合适的东西，那就是甲鱼。

    王进走进了农委办公室，跟农委主任唠叨起城郊几个村的特种养殖情况。得知附近一个村子有一个养甲鱼的大户。农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