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买了房子也得加上我儿子的名字，别的规矩，我们家就不那么多讲究了，都是好说话的人。我妈妈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我也吓了一跳，这几天家里也没说彩礼和房子的事情，怎么一见面要的这么多。

    呵呵，亲家母，你这是卖儿子呢，我们本来就不同意我家欣欣娶个农村男人，怎么到你家这里，还狮子大开口了，这我们也不能同意呀，这年头二十九岁的农村男人，还要这么高的彩礼，说出去可让人笑话。她母亲说话不能说直接了，真是字字扎心。

    但是，彩礼的事情，确实是我家说不过去。很多城里人家，彩礼已经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很多家里是独生男孩的家长已经不提彩礼了，还会赔嫁妆钱，让儿子嫁过去手头有点存款。母亲之前不提，突然狮子大开口，想来肯定是为了妹妹结婚的事情。妹妹谈了好几任男朋友，如今这个已经一年多了，家里早就想让她结婚，早点生孩子。只是对方家里开口要十五万彩礼，我家拿不出来，事情就暂时搁置了。没想到母亲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家人这么认钱不认人，我好怕被欣欣的父母看轻。

    又羞愧，又难过，我赶紧抓住母亲的手妈，咱别要那么多了，欣欣工资也不高，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我每年的工资不是也会给你一些么，您就少要点彩礼意思意思吧。一边说一边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肩膀被狠狠地推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母亲用手指着我的鼻子李家栋，你个小白眼狼，你还没结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你倒是清高，嫁了城里人享福，我们养你这么大，供你吃穿，供你上学，你还没回报呢，就想跑了。你要是嫁人拿不出二十万彩礼，你妹妹结婚给人家的彩礼钱怎么来，你妹妹结不了婚，你想让我们老李家绝了后是不是。母亲恶狠狠地盯着我，那眼神让我觉得我不是她的儿子，我是老李家的罪人，是她毕生苦难的根源。

    这场闹剧实在是丢脸，我想从地上起来，两条腿已经气到发软，完全没力气，只能掩耳盗铃低着头捂着脸哭起来。

    张欣欣，你看看你找的什么人家，我说让你别找农村男人你不听，你自己看看这是个什么家庭，呸。她母亲拉着她父亲转身走了，她也没吭声，也不说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转身跟着她母亲一路跑了出去。

    当然，我家里也没人顾着我这个白眼狼，我就这么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哭了几个小时。

    婚事当然就这么黄了，当然，在这个不大的地级市公务员系统里，很多人都知道我家是个卖儿子的无底洞、烂摊子，已经没人敢给我介绍对象了，就算偶尔有示好的男孩子，私下里打听过，也都不了了之了，我真的成了没人要的老男人了。

    29

    岁的一场失败的感情，让我不再挣扎。

    对男孩子来说，名声太重要了，被冠上拜金男的帽子，加之年纪也越来越大，如果还想挑选结婚对象真的是不自量力。我觉得我的心已经死了，不再对感情、婚姻，甚至生活抱有期待，对于家人，我也能像看待陌生人一样平静，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我对抗生活的唯一方式就是关上我的心，这大概是我三十多年人生经历里获得的最重要的成长经验。

    32

    岁那年，终于有人愿意出二十万彩礼娶了我这个老男人，妹妹说，这是我烧了高香才找到的好人家。没人在意我的结婚对象是个二婚老实女人，比我大十二岁，有个上小学的儿子，只读过高中便辍学了，现在是个长途卡车司机，因为年轻时出过车祸有点跛足。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出这份彩礼，不介意我们家是农村的，不在乎我还有妹妹，必然会成为一个扶妹魔。所有人都觉得这样挺好，包括我也是。

    婚礼简单，但是热闹，保证每一个亲戚朋友都通知到，按时来参加，送上礼金。我父母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