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午夜惊魂

    档案袋上的火漆封蜡裂开时，林小满闻到了福尔马林特有的刺鼻味。教务主任的钢笔在转学文件上划出沙沙声，金属校牌被推到她面前，青藤医学院五个凸起字母蹭过她汗湿的掌心。

    宿舍606，这是钥匙。戴着医用口罩的行政人员突然抓住她的手，橡胶手套粘着某种暗红色污渍，记住，午夜后不要开抽屉。

    林小满拖着行李箱穿过空旷的银杏大道，十月的风卷着枯叶撞在裤腿上。所有教学楼都亮着惨白的灯光，却没有一扇窗户映出人影。当她找到606室时，铁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警戒线，锁孔里插着半截折断的解剖镊。

    六个储物柜像棺材般嵌在墙里，三号柜的锁扣处结着蛛网。当钥匙转动到第三圈时，柜门突然自动弹开，霉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一本泛黄的病历本躺在空荡荡的隔层里，封皮用蓝黑墨水写着她的名字。

    患者林小满，女，19岁，临床医学系二年级。1998年4月15日的字迹在纸页上洇开，主诉幻听、幻视，声称在解剖台看见自己尸体。病历夹层掉出张泛黄的照片，解剖台上少女的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太阳穴处插着三根银质电极。

    窗外传来布谷鸟的报时声，林小满惊觉已经23:55。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空白内容。当她抬头看向窗玻璃的瞬间，全身血液骤然凝固——倒影里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贴在她身后梳头。

    谁林小满猛地转身，宿舍铁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月光像手术无影灯般笼罩着空房间，三号储物柜不知何时又自行关闭。她颤抖着点开手机闪光灯，发现病历本最新页渗出新鲜墨迹：

    死亡时间：1998年4月17日00:47。死因：室颤。

    走廊突然响起脚步声，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林小满抓起病历本躲进洗手间，反锁门的瞬间听到钥匙插入三号柜的响动。透过门缝，她看见穿护士服的女人正在柜前焚烧纸钱，灰烬里混着几缕黑色长发。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彩信。点开的瞬间林小满咬破了嘴唇——照片里她正闭着眼站在解剖楼前，拍摄时间显示00:03。当她看向窗外求证时，正好撞见穿白大褂的女人从六楼窗口坠落，翻飞的下摆露出小腿上的尸斑编号：606。

    同学需要帮忙吗保安的喝问从楼下传来。林小满扑到窗边，月光下的草坪平整如新，只有三号储物柜的门在夜风中轻轻晃动，露出里面崭新的病历本。最新诊断记录墨迹未干：进行性时空认知障碍，建议立即进行前额叶切除术。

    远处实验楼顶的铜钟开始报时，林小满看着手机跳转到00:00。储物柜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像是有人被锁在1998年的春天。

    02

    解剖室的秘密

    解剖刀在陈墨指间转出银亮的弧光，他在更衣室门口拦住林小满：新生要戴这个。泛黄的橡胶手套被强行套在她手上，内衬残留着冰凉的汗渍。

    实验楼走廊的声控灯集体失灵，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的瞬间，林小满看到无数指甲抓痕覆盖在《希波克拉底誓言》的金属牌上。陈墨的钥匙串发出叮当脆响，解剖教室的门锁带着铁锈碎屑缓缓转动。

    第六解剖台归你擦。陈墨把消毒液喷瓶塞给她，自己走向标本陈列柜。福尔马林溶液在玻璃罐里泛着诡异的荧光，浸泡着婴儿标本的眼睑突然颤动了一下。

    林小满的抹布触到不锈钢台面时，粘稠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冷。手电筒光线下，暗红色液体正从台面接缝处渗出，在月光下形成螺旋状纹路。她凑近细看，血液突然聚合成三个汉字——叶晚。

    喂！陈墨的暴喝吓得她撞翻器械车，骨骼标本的头颅滚到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