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媳妇好像破罐破摔似的，用筷子夹起丸子一口一个地塞进嘴里，还没等咀嚼完又是一筷子藕合……陈兵父亲厌烦地瞥着，瞪着。陈兵问儿子想吃什么给他夹，儿子不说话，躲在他身后。陈兵夹起一个丸子往儿子嘴里塞，儿子紧闭着嘴巴把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这个丸子，陈兵放进自己嘴里，使劲地嚼，可就是咽不进食道里，梗在咽喉，他憋的难受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往下顺，可是水也咽不下去，这一口丸子堵在嘴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眼泪快要溢出来时，他转身去了院子，砸开水缸里的冰，舀起一瓢冷水倒在盆里，把脸埋进这冰水里，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

    在苍凉的夜空下，陈兵长舒了一口气，他调整好情绪，转身回到屋里。

    眼看着一碗丸子就快要被儿媳妇造了进去，陈兵的父亲忍不住了，把筷子往地上一扔，骂道：你看你这吃相！整个一头猪……。陈兵媳妇也不甘示弱，回嘴道：你才是猪！你是狗！……陈兵父亲哪受得了这委屈，上去给了儿媳妇一巴掌。

    媳妇捂着脸，看着陈兵。陈兵平静地看着，不做声。媳妇抱起儿子就走，扔下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媳妇抱着儿子走了，临出门把一桶泔水给踢倒了。陈兵父亲骂道：混账东西！，又对着陈兵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陈兵没有走，他坐下来，给父亲倒了一杯酒，把一个耦合夹到母亲碗里，又对弟弟说：没事，吃吧，都凉了……

    陈兵吃了几个耦合，喝了半杯酒，跟父亲说回去了。父亲没有搭理他。母亲跟着陈兵出来，说：回去说说你媳妇……

    还没进家，在门口就听见儿子的哭声。原来是儿子受了惊吓，刚缓过神来，放声大哭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媳妇搂着儿子轻声细语地哄着。陈兵想摸摸儿子的脸，儿子转过头去不让摸。媳妇骂道：你个怂包，你看不出来吗，你爸妈故意找茬……咱离婚吧，我早晚死在你爸妈手里……我受够了！

    陈兵找了一件衣服换上。媳妇问他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把过节穿的衣服换上干什么！陈兵说：我去串个门……。媳妇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可不给你留门！

    陈兵换好衣服，坐在媳妇身边，他伸手攥住儿子的小手。小手暖呼呼肉嘟嘟地，陈兵摩挲着，眼泪泛满眼眶。儿子哭累了睡着了……陈兵在儿子额头上脸蛋上手上还有小脚丫上亲了亲……媳妇推开陈兵，把被子给儿子裹好，对陈兵说：要滚赶紧滚！

    陈兵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儿子和媳妇，转身出了门，他来到院子里，从墙角取了一个小瓶子揣在裤兜里，把大门掩好。在月色的照耀下，走向黑夜。

    他又来到父母家里，父母正准备睡觉。陈兵来到屋里，父亲已经钻了被窝，不搭理他。陈兵扑通跪在地上，把母亲吓了一跳。母亲问这是干什么

    陈兵不说话，重重地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走出屋子。母亲看着屋外，不知所措。问老伴：大晚上的儿子怎么了

    突然，陈兵父亲一跃而起，大喊一声：不好！

    俩人赶紧追出去……可是一切太晚了。陈兵给父母磕完头，出了大门就把裤兜里揣着的瓶子拿出来，打开瓶盖把一瓶敌敌畏灌进肚子里，然后大踏步地往村外走……

    那一晚，村子里的人们被哭喊声聚集到一起，聚集到陈兵父母家，还有他那个小家……

    由于春节将近，葬礼从简从快！第二天下午就下葬了。陈兵媳妇哭的死去活来，陈兵父母哭的死去活来，陈兵的儿子……

    第二年春天，陈兵的父亲病逝；冬天，陈兵的母亲病逝。陈兵的媳妇没有再嫁，一个人十几年把儿子拉扯大……等儿子结了婚，本以为可以享受天伦，哪知儿媳妇又跟她杠上了……

    陈兵媳妇会偶尔跟娘家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