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两下!
砰——哐啷!伴随着一声裂帛般的巨响,厚重的红木房门终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撞开!结实的门锁部位彻底崩裂开来!
强烈的冷风混着室外冰冷的雨水气息,狂猛地灌入这间散发着腐朽甜腻香水味和诡异绝望气氛的奢华房间!
门外,数名神情冷峻的警察举着枪,如潮水般涌入!冰冷的枪口和强光手电的刺眼光束瞬间打亮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也打在了呆立在门后、如同石化般僵直的两道身影上!
然而,当强光驱散了昏暗,警察们的目光扫视整个房间时,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凝固在原地!
巨大的水晶吊灯依旧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将下方那张铺设着血红喜被、散落着枯萎玫瑰的婚床映照得一清二楚。
床上空无一人。
不。应该说,床上没有人是躺着的。
但吊灯之上……
在那盏价值不菲、层层叠叠如同冰冷巨花的华丽水晶吊灯的正上方,悬挂着数道身影!
宋承宇的母亲,那个一向以刻薄精明闻名的老妇人,正高高地悬挂在那盏水晶灯最粗壮的中央灯臂上!她那件平日里只穿一次的昂贵丝绒旗袍此时被一条同样奢华却冰冷异常的丝绸领带死死勒进脖颈的皮肉里!那张曾经高高在上的脸孔涨得发紫,眼睛惊恐地凸出,几乎要爆裂开来,死死地望着下方,嘴巴大张,舌头肿胀着耷拉出来,嘴角残留着已经凝固的、暗黑色的涎水痕迹。
宋承宇最为倚重的侄子宋杰则被缠在稍外一圈的水晶流苏链条上。小伙子年轻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蜷缩悬挂着,四肢扭曲到非人的角度,脖颈被一条粗壮的金属项链(宋承宇曾炫耀那是意大利进口定制款)紧紧扼住,脸色同样青紫,眼睛瞪得溜圆,定格在不可置信的惊恐上。一根断裂的、用来挂小件水晶流苏的细金属丝深深勒进他脖子的皮肉里,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房间深处,靠近华丽壁炉旁边的阴暗角落,一个矮小佝偻的身影以跪姿悬吊着——正是宋承宇父亲的尸体。他被自己一件看似老旧褪色、但内行人一看便知是上等桑蚕丝的睡衣腰带绑住双脚倒吊着,脑袋和双手几乎垂到地上,被一根结实的麻绳捆缚在一起,同样勒紧窒息。老人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扭曲着,像是在承受某种极致的痛苦和诅咒。
巨大的、由无数切面水晶构成的主灯体下方,正是宋承宇和白薇薇。
宋承宇的双手,如同最忠诚的刽子手,死死地掐在他昔日情人的脖子上!白薇薇的脸庞已经因极度缺氧变成了可怕的青紫色,眼球可怕地向外暴突着,如同劣质的玻璃球蒙了厚厚的灰尘。那件从林晚衣柜里扒出来的、价值不菲的洁白婚纱被她自己的挣扎撕扯得破破烂烂,巨大的裙摆散落下来,像一朵被强酸腐蚀过的糜烂白花。而她那双曾精心保养、做过昂贵水晶甲的手指,此刻正死死地、以穿透皮肉的力道抠在宋承宇的脸上!十指深深地嵌进了宋承宇的眼窝附近,将他脸上的皮肉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其中一个眼珠,似乎被指尖强行抠破了大半,暗红色的血和粘稠的晶状体混合物正顺着那破裂的眼窝汩汩流下,染红了他扭曲挣扎的狰狞脸庞!
他们两人的身体如同僵硬挣扎的缠蛇,悬吊在水晶吊灯主体最粗壮的那根金属灯柱上。一条从床单上暴力撕扯下来的、染着我病中呕出的暗褐色血渍的布条,一圈又一圈地紧紧缠绕在两人的脖子上,末端死死系在那个坚固冰冷、本应悬挂最大号水晶莲花灯盘的巨大挂钩上!把这对亡命鸳鸯吊得离地毯足有一米多高!
水晶灯巨大的棱柱和流苏随着他们尸体的微弱晃动,折射出冰冷、破碎、疯狂的光芒,将这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切割得更加诡异莫测。奢华与死亡,如同纠缠的藤蔓和枯骨,紧密